“故人,呵。”一片遥遥荒漠,独站高楼角台,望着几里黄沙不见人影,一人独酌,风吹来,头上沙帽松去,露出面容。
“故人唉。”这又是一声轻叹。
可人面上无悲凉之意,只有望着前方漫天风沙的万般心绪。
“主人家,风沙大,咱还是下楼躲躲罢。”有人上来关问。
他摆摆手,“不必管我,再上一壶酒来。”
“是。”
似乎遥远之前,也有一场对话。
“清河,风沙来了,下去罢——”
“正是这般风沙,博山,你见哪里还有如此大的风,吹得几里不见人影!快随我上来饮一杯!”
“行!便如你的意!”
手里黄铃叮铃作响,这风愈加大了,这铃也就愈加响了!
酒来。
“清河,这全是敬你我。”
“敬你我逃出生天。”
风沙大,碗面被吹得不平。
“是你罢,此一行如此容易。”
一股猛风,手不稳,酒水勘出大半。
这人却笑了,对这漫天黄沙笑,“东西可真不少!再有几日便能回蜀了!”
他大笑,对这风沙,“放心罢,此一行咱们再不受约束,从此自由了!”
风小了些,那人一饮而过,里面吹来的沙子噎人,可他面不改色仍是吞下,饮毕随即手一举,笑。
什么话也无,只有腰间黄铃作响。
身边再来仆役,“主人家,马车已备好,前面便是都护府了,咱们可要启程。”
“走罢。”
人去案空,只有一只咣当的碗在此处,前方人影离去,此处案又满人。
这是些殷勤赶路的一群人,看着像来往商客,可细看,衣制特意修饰过,从中仍能见其度,这些人训练有一,是哪家部曲罢。
为首一人要了酒,酒家满上,他们揭了面上帘幕,看这天。
“郎将,今晚咱们就要到了都护府,咱家卢五郎便在那里,需不需我先……”
那人摇手,“不要生事,此一行是公子暗地行动,不可声张打草惊蛇。”
“是。”
说罢,酒家来,他便顺着斟酒的酒家问,“最近风沙大,像我这般的过路人可还有?”
酒家笑,“是少了些,可也还有,郎君不知咱们这是西行必经之路,那些做生意的再不得也要从儿这过。”
“如此,看来均是些大商贾,这般天气要不是手里一批货等着卖谁走这鬼天气!”
“正是,近些日子走得都是赶要紧路的!”
酒家倒完酒,微拱身,“郎君慢用,有事随时招呼。”
几人围观方才对话,有年纪轻的便沉不住气,“郎将,不是我说,这西域商人众多,这鬼天气可见还有人来,咱们得查到啥时候?真能守到人?公子这不是……”
一道目光看去,年轻人住了嘴。
“只管办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