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听此跑了来,看起来很是喜欢他,一直偷偷看他,两人一个敢说一个敢扶,就这样进了道观。
没想到一进去,便见了一道意想不到的人影,正是此行之去路,刘夫子。
可对方似没认出他,扫一眼便过,倒是底下书生看过,倏地一愣不敢确定,与身边人道了,薛枝低头路过,他不欲这副样子见夫子。
可话还是到了夫子耳中,他正与道长谈话,听此一讶转过头去,远去的两相背影搀扶着一人。
中间那人一瘸一拐,会是他的学生?
“刘夫子,咱们这……”
眼前道长不觉,继续道,刘夫子才回来,“哦……道长请讲……”
“那是薛师兄?”一人在身后小声问着,一旁人答,“师兄你都不敢认了?这才离家几天。”
周边人也嗡嗡,“师兄平日甚是工整,不曾如此狼狈,是以才不敢认。”
“咱们趁老师不注意,偷偷进去如何?我见他瘸得不轻。”
他们往前看去,老师正与道长谈得甚欢。
“可师兄不定会愿见我们。”一人忽然出声。
四下皆默。
这话是在心坎上的,薛师兄文学高仰,老师与夫子还交好时,他们第三敬的便是薛师兄了,对方不常与他们说话,也只是问学时三言两语,闲淡拨开。
是实话,馆里好多女郎暗暗喜欢师兄呢,便是男郎也想试一试。
从不见他接女色,身边也只有一个武生相陪,这不是没有可能。
青年才俊,又有夫子赏识,无论如何不会亏了。
可师兄像是从不知这些,仍一人淡淡读他的书,画他的画,总是一人走着,看山游水。
“你说师兄此行来此作何?”一人道,“会是为了我们么?”
“你是吃素吃上头了?”他脑袋一响。
一人看去,方才思绪也有玩笑部分,可他们对师兄总体还是敬佩的,便是他前途一片光明也够众人敬仰。
肚子一阵咕噜,这又让人回了现实,他们近日无收成连肉都戒了半月,还再去想其他?
比起来,还是他们更落魄些。
房内,薛枝早已被年轻道士接过,对方打了水来,他摆手,“我来罢。”
脚腕一片淤青,那小童还没走,搬了凳子在他正对面一眨不眨看着,他泡了脚,好了些,这才抬头看他,“怎么?”
他问,小童没回,仍看着他。
他在对方眼前晃晃,笑,“怎么不说话?”
“……外面的老师会剑……我也会……”小童道。
“……哦。”这是何意呢?
薛枝想。
是要学剑法?
他更和善了,“我也会剑。”
意止于此,至于拜师总不能也来他问。
他心里想着,观察对方反应,果真小童虽面上不变,眼瞳却大了许多,有人告诉他,这是人震惊时的神态。
他自信,这是看不出来?
平日里他有书便够了。
何需再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