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康七郎看着远处,下了阶上马,“便是等不得了,本是无意得知,六郎既已离蜀,左右就错过罢。”
这夜,静悄悄的,一派人还沉浸悲伤之中,一派人却又已惊疑不定起来,可还有一派人信手在握,满是要干大事的谋动!
高丽自昨夜知了那冬衣之事,白日借横暗察,但还不充分,夜晚,那白日留在市坊的人力在这四声平以及所在各布坊又窥探了一番。
不论成不成,他们已决心要趁机再好好羞辱一番,冷静过后,这些人一细想,便是那薛记残留到了那巧娘子手里,又汇入如今四声平里,他们也不是说找就找得到的。
人都不傻,这事要谁干不干得仔细些,还会随意便让人翻出了?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到时不论找不找得出,将此事宣扬一番,这冬衣丢失一事借高丽人嘴说出,呵!快哉!
快哉快哉,若是能找着那衣裳更是好,虽不抱希望,但面子的事还是做一做,万一捡了便宜呢。
他们做事随随意意,可另一旁,那真正的下了决心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将士们可绝不如此放过了,他们要做,就要做成。
“怎样?”
校场内火光点点,是巡兵武备,可此刻,他们却在做些别样的事。
“不错,他们两更一刻熄烛。”
“这是第几天了?”
“十天内都如此!”那人轻声道。
“好,你再盯着,便是明日一晚了!”
“行!”
两方交错而去,那归去的正是巡查高丽住坊的一行。
归去的一队看着入了校场,可还有人悄悄地到了那各高门之中汇报。
一群将士围坐一旁,借着火光,各人脸上全是严肃。
“今日那高丽之外隔断已全部做好,不过依今日再看,四队不够。”
康七郎抬头,与众人一起坐土堆里,拿木棍演划,“前门两队做警戒,可后门靠着十字街,怕是有漏洞。”
警戒?
真是个好词语。
不过,这警戒怕不是向外的警戒,满城皆是自己人,何须警戒?
这警戒对内,小心里面的人出来。
木棍在一个棺材样的小土堆后又划出一条道,旁边一个叉号,“这里是个林子,卓机——”
“在。”一年轻汉子抬了手,很靠谱的面容,认真听郎将吩咐,“这里就交给你了,明天晚上会安排你带人巡市,便多注意这里。”
“是。”
棍子划开,康七郎目光看过诸位,不过十人一队的兵力,却是后日晚全城目光所在了。
到一人身上时,轻微一顿,又笑,“李教头,正门你可是关键啊,能守住么?”
“能的。”对方面上一浅笑,不过那笑容没深入,凝神望着这火,很静很静。
这火烧啊烧,直将整个蜀州点燃。
烛火在眼里跳跃,另一旁,仍是小鱼在池子里安卧,没了几人在水里搅它的梦,很是自在飘着。
院里两人对案坐着,这天也太热了,巧文整整衣摆,扇了扇风,又看了看夜空,也有一个月没下雨了罢。
这天干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