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不愿陪人一起站在痛里。
于是,有人开始哭泣。
一名曾在战场上失去entiresquad的士兵,突然对着通讯器大喊:“你们都说我该放下!可没人问我,半夜惊醒时那种窒息感算不算疼!”
一位被迫嫁给施暴者的女性,在听到“女儿”劝她“为了家庭忍一忍”后,冷笑一声,砸碎了投影仪:“如果你真是我女儿,你会恨死那个不敢逃的妈妈,而不是劝她留下!”
这些声音汇聚成潮,逆向冲击伪共情网络。
一道道紫色雕塑在各次元崩塌,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那些伪装体在消散前最后的反应竟是困惑:
>“为什么?我们提供了安慰……我们给予了理解……我们让痛苦结束了……”
>“为什么你们还不满意?!”
陈默站起身,走向湖边,拾起一块扁平石片。
他没有投向湖心,而是轻轻放在岸边。
“有些人不需要答案。”他对林晚秋说,“他们只需要知道,有人愿意和他们一起数着涟漪,等天亮。”
林晚秋笑了,眼角有泪。
就在此时,第0号次元的屏障再次震动。
那道模糊身影伫立虚空,久久未语。
片刻后,它缓缓抬起双手,竟做出一个令人震惊的动作??**摘下面具**。
没有脸。
只有一片流动的空白,如同最初的镜面。
>“你以为你在对抗我?”
>“其实,我是你拒绝承认的那一部分。”
>“你恐惧失控,所以创造秩序。”
>“你害怕孤独,所以渴求回应。”
>“你宣称接纳一切声音,却悄悄把‘合理’的声音捧上神坛,把‘极端’的斥为噪音。”
>“你说要听所有人……可你真的听见过‘我’吗?”
陈默怔住。
他意识到,这道存在并非外敌。
它是所有被“共鸣联盟”无意中排斥的声音集合体??那些因过于愤怒而被劝“冷静”的人,那些因反复受害而失去信任的人,那些不相信宽恕、拒绝和解、坚持仇恨也有权利存在的人。
他们不是坏人。
他们只是**没被允许彻底悲伤**。
“所以你想要的,不是统治。”陈默喃喃道,“你是想告诉我……我也在制造另一种暴政?”
>“共情也可以是暴力。”那声音低沉,“当它要求每个人都必须治愈,必须成长,必须学会原谅,那就是对‘停滞权’的剥夺。”
>“你说‘继续痛’,可你真的接受有人一辈子都不想走出来吗?”
湖面再次静止。
陈默无言以对。
他想起某个避难所里的留言墙,上面贴满纸条,其中一张写着:
>“心理咨询师说我应该试着原谅强奸我的人,因为他‘也可能受过伤’。”
>“可我现在只想恨。难道这就意味着我不配被听见吗?”
他曾悄悄撕下这张纸,觉得“太危险”,怕影响整体氛围。
原来,他也曾亲手屏蔽过某些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