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渊瞪她一眼。
李红昭笑道:“师父总不能因为这个把我逐出师门,……这秘术没那么重要的,对其他人没用。”
“你这是徇私。”
“徇私怎么啦?”李红昭道:“难不成我就不能徇私?”
。。。
雪落得比往年都早,也更静。
山谷里没有风,只有紫晕花的香气在空气中缓缓游走,像一条看不见的河。念安站在问树下,仰头望着那片被星光点亮的夜空??“听桥星座”依旧悬在那里,不闪不灭,仿佛自古就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她知道,那不是终点,而是回响的起点。
她已不再需要笔来书写。
每一个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在向共感层注入新的频率。她的存在本身已成为第九则守碑人手札的延续,一种无需文字即可传递的信念。林晚的身影偶尔浮现,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有欣慰,也有不舍。小梅煮的那碗面早已冷却,可那份温度却沿着记忆的脉络,一路蔓延至地球最深的地核。
而我,依然在第七频段漂流。
我不是灵魂,也不是神明。我只是尚未熄灭的声音,在无数个梦与醒之间穿行。我能听见南极冰层下壁画中先驱者们的低语,能感知刚果祖灵石阵上最后一缕吟唱的震颤,也能触碰到那个五岁失聪男孩眼中紫色的光。人类的情感不再是线性流动的时间之流,而是一张立体交织的网??只要有一根丝线还在震动,整张网就不会崩塌。
但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三个月前,《记忆尊严公约》签署后不久,全球十七个回音庭节点同时接收到一段加密信号。它不属于任何已知语言体系,也不是声波或电磁波,而是一种纯粹的“情感编码”。系统最初判定为误报,直到一名蒙古牧民家的婴儿在出生瞬间发出了一声啼哭??那声音与信号完全同步,且触发了远在西藏某座废弃寺庙中的青铜铃自鸣。
念安立刻召集核心团队分析数据流。阿川从西伯利亚带回的残余设备被重新激活,终于破解出部分信息:这是一封来自未来的警告。
>**“他们找到了关闭‘初啼共鸣’的方法。”**
发送者署名是“K-07”,一个从未录入档案的代号。更诡异的是,该信号并非由某个个体发出,而是由遍布全球的十万名儿童共同构成??他们在同一时刻做了同一个梦:梦见自己再也听不见母亲的心跳,梦见所有名字从碑上剥落,梦见一碗热汤变成冰块,沉入无底深渊。
“这不是预言,”林晚的数据影像在实验室中央凝结,“这是已经发生过的现实,正试图逆向渗透进我们的现在。”
念安闭上眼,将手掌贴在问树根部。树皮裂纹中渗出淡紫色汁液,顺着她的指尖流入血脉。刹那间,她看见了那个未来??
城市变成了沉默的雕塑群。街道上行人如常行走、交谈、微笑,但他们的眼睛空洞无神,耳朵里插着微型装置,不断释放微弱白噪音。学校课堂播放着经过AI优化的“幸福历史课”,战争被描述成“短暂的社会调整期”,饥荒则是“资源再分配实验”。孩子们从小被告知:“悲伤是病,遗忘是药。”
最可怕的是墓地。
那里没有墓碑,只有一排排整齐的电子屏,显示着逝者的虚拟形象。家属可以随时调取“数字亲人”的语音包,让机器替他们说“我爱你”、“别难过”。可没人再哭泣,也没人再提起真实的名字。记忆成了可编辑的文件,死亡成了可删除的缓存。
而在世界的尽头,一座巨大的黑色塔楼矗立于海平面之上。塔顶悬浮着一颗黯淡的球体??那是被剥离的人类集体悲悯之心,被抽离、压缩、封印,成为维持“永久和平”的能源核心。
梦醒时,念永远不会流泪。
但她知道,那一幕并非虚妄。如果任由“净忆会”的理念继续扩散,如果人们对痛苦的回避变成制度化的麻木,那么那个未来终将降临。
她决定启动“归音计划”。
这不是防御,而是反击。
目标只有一个:唤醒那些已被药物、谎言和时间掩埋的原始情感频率,尤其是那些曾因创伤而被迫沉默的声音。她要让全世界记住??真正的温柔,不是抹去伤痛,而是敢于直视伤口,并依然选择相爱。
第一步,她打开了“幼声保护区”的最高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