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琰心头震动。他从未想过,昔日梁山之举,竟能跨越十余年光阴,仍被异族志士铭记。
“你带来多少人?”
“三百死士,皆愿以命换命。”
“兵器粮草?”
“自带干粮,武器残缺,唯求一战。”
邱琰起身,亲手扶起萧合达:“从今日起,你部归我梁山节制。我给你三日时间整编,然后??咱们一起会会那完颜兀术!”
三日后,雨歇云开。
邱琰集结全军于?山之巅,立下誓言:“今日我等所战,非为赵宋江山,非为个人荣辱,而是为了不让子孙后代沦为异族奴婢!为了让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有饭吃,有屋住,有冤可诉,有仇能报!”
万众齐呼:“替天行道!驱逐胡虏!”
战事随即全面展开。
李俊率水军突袭宿迁漕运码头,火烧金军粮船八十余艘,斩首千级,俘获契丹监军一名。审讯得知,兀术因补给困难,已下令抢掠徐州周边十二县,征集民夫五万,限期十日内建成通往泗州的栈道。
邱琰当机立断:趁其劳役未毕,兵力分散,发动奇袭!
是夜,天黑如墨。
邱琰亲率五千精兵,绕小路潜行至吕城。此处乃金军劳工集中之地,四周设木栅,内有帐篷数千,看守森严。但邱琰早已派细作混入民夫之中,约定以火为号。
子时三刻,东南角突然腾起烈焰。紧接着,号角呜咽,喊杀震天。梁山军如猛虎下山,冲破栅栏,专杀披甲军官。萧合达率辽人死士直扑中军帐,一刀斩下金将首级,提头跃马,大吼:“辽国复兴之时到了!”
混乱中,五万民夫纷纷暴动,用锄头、扁担、石块攻击看守。短短两个时辰,金军溃不成军,丢下器械无数,仓皇北逃。
此役之后,形势陡变。
各地豪强纷纷举旗响应:海州王彦称“淮海义军总管”,献城归附;楚州盐帮帮主率三千盐丁渡江来投;就连原本观望的江南士族,也有数家暗中输送钱粮,只求保境安民。
而最令人震惊的消息来自金陵??秦桧被罢相,贬为庶民,抄没家产。诏书称其“勾结逆贼,图谋不轨”,实则据细作回报,乃是蔡京借机铲除异己,彻底掌控朝局。
邱琰闻讯冷笑:“秦桧若真死了,反倒干净。可我猜,他不会死,只会换个地方继续下棋。”
果然,半月后,北方传来密报:秦桧已秘密北上,据说正与完颜昌(挞懒)密谈,似有议和之意。
蔡福怒不可遏:“这奸贼,竟要引狼入室!”
邱琰却摇头:“不,他是想借金人之手灭我,再以‘平叛功臣’身份重返朝堂。一箭双雕,好算计。”
“那我们怎么办?”
“那就让他看看。”邱琰眯起眼睛,望向北方苍茫大地,“什么叫真正的棋手。”
于是,梁山军再次北进,目标直指徐州城。
此时城中守将乃金国宗室完颜昂,骁勇善战,麾下有精兵一万五千,另有降宋伪军三千。城防坚固,囤粮充足,本不易强攻。
但邱琰并不急于攻城。
他命童猛率轻舟队封锁泗水,断其水上通道;令成贵在城外二十里广布疑兵,夜夜擂鼓放箭,扰敌不得安眠;又派萧合达带领辽人伪装成溃兵,混入城中,伺机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