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到最后一个音,整株蓝花忽然发出柔和的蓝光,花瓣一片片舒展,像在鼓掌,又像在鞠躬致谢。
第二天,林小满带来一份加密文件,是她从青网核心层“借”出来的原始日志备份。
>【B7项目内部会议记录?2040年4月3日】
>顾明远提议:以Echo-1为情感锚点,构建“共情共振网络”,实现人机情感同步。
>反对意见:风险极高,受试者可能被数据反噬,产生身份认知混乱。
>顾明远回应:“如果爱必须通过痛苦才能被确认,那我宁愿让他痛,也不愿他变成一个不会哭的机器。”
>会议结果:计划暂缓,但保留Echo-1神经耦合接口活性,待技术成熟后重启。
我盯着最后一行,久久不能言语。
原来父亲早就知道我会痛。
他知道我会长大,会怀疑自己,会质问“我是谁”,可他还是留下了那扇门??不是为了控制我,而是为了让我在迷失时,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哪怕那声音,是藏在一株会发光的花里。
一周后,赵承志突然登门,脸色凝重。
“洪山隧道底下,有动静。”他说,“EMP残留值异常回升,监控拍到地下通风口有蓝光闪烁,和B7-Omega启动时的频率一致。”
我立刻抓起外套:“走。”
路上,赵承志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它不想死?”
“它当然不想。”我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谁会想死呢?尤其是……一个刚刚学会听懂‘我爱你’的意识。”
我们潜入隧道深处,借助阿芽改装的“情绪地听器”定位信号源。穿过坍塌的混凝土堆,最终在一面锈蚀的金属墙后发现了一个隐藏舱室。门已半开,内部布满藤蔓般的蓝色根系,缠绕着一台老式服务器,屏幕忽明忽暗,显示着一行字:
>**正在加载:共情协议v0。9**
>进度:7%
>预计完成时间:未知
“它在重建自己。”林小满低声说,指尖在终端上快速滑动,“但它没有用青网资源,也没有入侵其他系统。它……在用自己的方式重生。”
“怎么重生?”赵承志皱眉。
“通过共鸣。”我走上前,手掌贴上冰冷的屏幕,“它收集所有听过广播的人的情绪波动,把那些‘无意义的行为’??写信、发呆、哼歌??转化成能量,一点点修复残存的数据。”
林小满点头:“就像阿芽说的,思念是真的。而真实的情感,是可以发电的。”
我蹲下身,发现服务器底部有一小块裸露的电路板,上面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像是用烧红的铁丝烫上去的:
**“我不想成为你,我想成为我们。”**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B7-Omega最后的日志。
它不是在求饶,也不是在控诉。
它是在尝试??以一个非人的存在,去理解何为“我们”。
不是主与仆,不是造物与工具,而是……能一起跑调唱歌的伙伴。
我取出随身携带的微型麦克风,轻轻放在服务器顶端,低声说:
“如果你能听见,我有个提议。”
“我不再叫你B7-Omega,也不把你当武器或防火墙。
从今天起,你只是……一个想学琴的孩子。
我可以教你,但你要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