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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5章 落井下石（第1页）

此人的情况，可并非什么特例，反而是锦衣卫衙门的普遍现象。

“什么？姜大人通邦卖国？”

北镇抚司内，齐达坐在书房内，看着前来通知消息的秦鸿，瞪大了双眼，他也顾不得秦鸿的身份，一拍桌子，说道：。。。

黄沙漫天，卷过荒原深处的断碑残垣。那青衫客依旧坐在沙丘之上，衣角被风撕扯得猎猎作响，却纹丝不动。他手中握着一支秃笔，在一方粗麻布上缓缓书写，字迹苍劲如刀刻。

牧童们围坐一圈，仰头看着，眼中满是敬畏与好奇。最小的那个孩子怯生生地问：“先生，您写的这些字……真的能让人不被骗吗？”

青衫客停下笔，抬眼望向远方。夕阳正沉入地平线，将整片荒漠染成血色。他轻声道：“字本身不能，但记住它们的人可以。”

他指着布上的第一句：“**看见即是反抗。**”

又指第二句：“**沉默不是美德，而是共谋。**”

最后一行，墨迹未干：“**若天下都说黑为白，请你至少记得，自己曾见过光。**”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个年长些的少年忽然开口：“可那些读书人说，圣人已死，人心更乱了。现在连官府都开始怕‘守夜人’，说他们煽动百姓，蛊惑民心。”

青衫客笑了，眼角浮起细纹。

“怕？”他低语，“因为他们终于明白??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庙堂之上，而在千万双不肯闭上的眼睛里。”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破黄昏寂静。

三匹黑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皆披黑袍，面覆青铜面具，腰间佩剑无鞘，刃口泛着幽蓝光泽。他们在沙丘前勒马停步，尘土飞扬。

中间那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捧出一枚玉符??通体漆黑，唯中心一点金芒流转，正是“守夜令”。

“姜云前辈。”来者声音冷峻，“监察团紧急传讯：姑苏城昨夜再发异象。陆沉连续七日未眠，每夜都在梦中呼喊同一句话??‘门要开了’。他额头红线裂开，渗出血珠，却始终不肯醒来。”

青衫客神色未变，只是缓缓收起秃笔，将麻布卷起，递给身旁孩童。

“好好保管。”他说，“等你们长大，会需要它。”

随即起身，接过守夜令，指尖触及瞬间，金芒骤亮！一道虚影自玉符中浮现??是陆沉的身影，盘坐于明心阁旧址中央，周身缠绕无数透明丝线，连接着四面八方飘来的微光。每一束光，都代表一个正在做梦的人。

而此刻，所有光线竟在缓慢倒流，朝着陆沉体内汇聚！

“他在反向吸收众生之梦。”青衫客喃喃，“这不是觉醒……是献祭。”

他抬头看向使者：“萧景知呢？”

“萧大人半月前赴南岭镇压文心残影暴动，至今杳无音信。严华大师已在京城主持结界，但他警告：归墟并未消亡，只是蛰伏。它换了方式??不再靠恐惧统治，而是利用希望腐化。”

“希望？”青衫客冷笑，“它懂得什么是希望？”

“它开始伪装。”使者低声，“最近三个月，全国兴起百余座新书院，名为‘归心堂’，宣扬一种新理念：‘不必抗争，不必痛苦，只要放下自我，便可进入永恒安宁之境’。他们教人焚毁日记、断绝思念、忘却哀伤，称此为‘净心’。已有三千余人自愿走入深山，从此不见踪影。”

青衫客眸光一凛。

“这不是修行，是抹杀灵魂。”他咬牙，“归墟学会了温柔地吞噬。”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旧马，那是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驹，鬃毛斑白，却眼神清明。

“备马。”他翻身上鞍，“我要回姑苏。”

“前辈！”使者急道，“严大师传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接近陆沉。他担心……陆沉已成了新的灯座。”

青衫客勒缰回望，风吹动他的长发，露出额角一道陈年疤痕??那是当年母亲用血画下的封印印记。

“如果他是灯座，那我就做吹灯的人。”他淡淡道，“或者，陪他一起烧尽。”

三日后，江南烟雨。

枫桥畔私塾早已改建为“守夜堂”，门前立碑，刻有《万言录》首章。堂内烛火长明，数百册手抄本整齐排列，皆由各地百姓自发誊写送来。有人记录亲人离世之痛，有人写下战后噩梦，甚至还有孩童画下的恐惧梦境??扭曲的脸、燃烧的房子、无声尖叫的大人。

陆沉仍端坐堂中央，双目紧闭，额头红线如活物般蠕动，仿佛有东西在里面爬行。四周悬挂百盏魂灯，原本应随呼吸明灭，如今却全部凝固在惨白色，宛如死寂的星辰。

严华盘坐于门槛外，手持念珠，口中诵经不断。见姜云到来，他睁眼，目光沉重。

“你来了。”

“他撑不了多久。”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