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系统触发一次异常警报:一名十六岁少女在过去七十二小时内连续提交六封内容高度自毁倾向的信件,最新一封写道:“我已经试过了,可没人真的在乎。”
许风吟立即调取资料。ID归属地为山东淄博,历史记录显示她从去年冬天起持续来信,主题从“父母冷战”逐步演变为“觉得自己是个错误的存在”。他曾三次安排远程心理支持介入,但对方始终拒绝通话。
这一次,他决定亲自回应。
他关掉所有窗口,泡了杯浓茶,摊开一张信纸,提笔写下:
>“亲爱的你:
>我不知道你现在正坐在哪里写这些字。
>是躲在被窝里借着手电筒的光?
>还是在厕所隔间里,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强忍泪水?
>我只知道,你能写下这些,就已经赢了第一步。
>因为放弃的人,不会再挣扎。
>而你还在这里,还在试图让某个人听见。
>这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
>我也曾觉得我是多余的。
>十八岁那年,我站在天桥边缘,数着过往车辆,想着哪一辆能让我彻底消失。
>可就在我准备迈步时,一个外卖员停下电动车,问我是不是迷路了。
>他递给我一瓶水,说:‘看你站了很久,天这么热,别中暑了。’
>那一刻我没有哭,但我回到了地面。
>不是因为他救了我,而是因为他让我意识到: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无端对我好一点点。
>
>所以,请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明天早上,去学校路上,试着对那个每天帮你收作业的同学说声谢谢。
>或者,在食堂打饭时,对阿姨说一句‘麻烦您多给点菜’。
>不是为了改变什么,只是为了感受一下??
>被回应的感觉。
>
>如果你觉得太难,那就先做一件小事:
>把镜子擦干净,看看里面的自己。
>然后说一句:‘我知道你很难,但我没打算丢下你。’
>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下一封信。
>不论多久。
>??许风吟”
写完后,他将信扫描上传至系统专属通道,并备注:“请当地合作机构明日清晨上门探访,务必确保安全。”
做完这一切,已是黄昏。他走出办公楼,街边梧桐洒下斑驳光影。路过一家便利店时,他买了包牛奶糖??那是他值班时常给志愿者发的小礼物。推门进去时,收银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戴着耳机,神情倦怠。
结账时,对方忽然抬头:“您是……许风吟老师吗?”
他微怔:“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