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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2旧王迟暮新王当立（第2页）

许风吟在他身旁坐下。“愿意放它走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少年嗓音沙哑，“我想骂她，可又怕她听了伤心。我想喊她回来，可我又知道她不会来。”

“那就告诉她这些矛盾。”许风吟说，“告诉她你恨她又想她，告诉她春天让你疼，但也让你记得她的红衣服。真实的感情，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阿木沉默很久，终于接过录音笔。他的声音起初极轻，几乎被夜风吹散：

>“妈，

>我今天折了一只船。

>许老师说它可以漂很远，也许能碰到你。

>如果你真的走了，别回头看我。

>可如果你还在somewhere，能不能……

>告诉我一声？

>我不是非要你回来。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

录完，他手微微发抖，把录音笔还回去，头埋得很低。许风吟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第二天清晨，阿木主动来找他们。他带来三本作文本，封面已经磨破。“这是我三年写的作文。”他说，“你们可以看。”

许风吟一页页翻阅。每一篇都工整认真，描写细腻：写山间的雾、写祖母咳嗽的夜晚、写教室漏雨时同学们传伞的情景。而每一章的结尾，无一例外写着：“我家没有春天。”

但在最新一篇里，有一行铅笔补写的字，被小心擦去过又重新写下：

>“……可昨夜我梦见她回来了，手里提着豆花。

>醒来枕头湿了。

>或许，春天也不是那么讨厌。”

许风吟抬起头，发现少年正望着窗外。阳光正爬上对面的山脊，照亮一片刚刚绽出嫩芽的树林。

“我们去放船吧。”他说。

一行人走上村外的小溪。水流清澈，映着蓝天白云。阿木蹲下身，将纸船轻轻放入水中。船晃了两下，随即顺流而下，被一道小漩涡轻轻托起，转了个弯，继续前行。

“它会去哪儿？”阿木问。

“也许到江，到河，到海。”许风吟说，“也许哪天被另一个孩子捡到，他会好奇：谁在春天写下思念？”

回到学校那天下午，吉克兴奋地跑来：“阿木刚才主动申请当‘声音角落’的第一任管理员！他还画了张海报，写着‘这里不说标准答案，只收真心话’。”

许风吟走进教室时，看见墙上多了一幅手绘图：一座山，山顶开满杜鹃，一个小男孩站在屋前，手里举着一只蓝船。旁边写着：

>“如果春天一定要走，

>至少让我留下一句话。”

底下署名：阿木。

当晚，许风吟将阿木的录音上传至“回音流域”，归类为“寻亲之河”，并附注：此声无需回应，只需见证。不到十二小时，平台收到四千余条共鸣留言：

>“我妈妈离家十年，今年清明我烧了一只纸船，没想到今天看到这条录音，泪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