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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宫廷之变（第3页）

她们共同写下一句话，刻于启唇谷新立的一块石碑上：

>“我们不说，不是因为我们没有话，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教我们，可以这样说。”

时光荏苒，第四十个春天降临大唐。启唇谷的答心花已蔓延数十里，形成一片浩瀚花海。每年三月，全国各地百姓自发前来，带着写满心事的纸条投入“心炉”焚烧。火焰升腾之际，空中常现莲形光影，久久不散。

传说，若有人在此时说出毕生最难启齿之语，便能听见远方传来回应??或许是风中的低语，或许是铃声轻响，或许只是一阵莫名的心安。

这一年，皇帝年逾古稀，病卧床榻。临终前，他召见小皇子与柳明远之孙??新一代“童言监”主官。

他握着两人的手，气息微弱却清晰：“记住……制度会老去，法令会遗忘……唯有习惯说话的人，不会重回黑暗。要让每个孩子出生时，听到的第一句话不是命令，而是询问：‘你想要说什么？’”

言罢，安然而逝。

举国哀悼。葬礼当日，长安万人空巷。灵车经过之处，百姓自发跪地，齐声低语：

“陛下，我们都说出来了。”

“我们不怕了。”

“我们会继续说下去。”

三年后，新帝登基，延续“心政”国策。他在首次大典上宣布：废除所有关于“大不敬”“谤议朝政”的旧律条款，全面开放言论空间。并立下铁规：凡试图压制民声者，无论官职高低，一律剥夺爵位，永不录用。

与此同时，考古学者在终南山麓发掘出一处唐代遗址，出土大量陶片、木简、布帛，其上密密麻麻刻写着普通人的言语??

“我偷了邻居的鸡。”

“我喜欢看戏，可村里人都说那是贱业。”

“我觉得皇上也不一定全对。”

“我梦见我和夫君和离了，醒来竟然笑了。”

这些碎片被精心拼接，陈列于新建的“大唐心声馆”中。馆中央矗立一座铜铃，铭文依旧：

>“你说出的每一句真话，都是对世界的重建。”

每逢清明，无数人前来参观。孩子们指着不认识的字问：“这是什么？”

大人蹲下身，温柔回答：“这是别人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话。你现在也可以这样说。”

某年春天，一位小女孩独自走进启唇谷。她父母双亡，由姑母抚养，常年遭受冷待。她从不曾说过心里话，直到今天。

她站在最大的那朵答心花前，轻声说：“我不是累赘。我也值得被爱。”

话音落下，花瓣轻轻摇曳，仿佛在点头。

远处山坡上，一名年轻的倾听使正巧路过。他听见了这句话，却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摘下一枚答心花种子，放入随身携带的布袋。

袋子上绣着一行小字：

>“让每一个声音，都有机会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