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心头剧震,“莲塔心核的原型?”
苏砚赶来查验后断言:“不止是原型,很可能是第一代心核的核心部件。它被刻意埋在此处,或许是某种忏悔仪式。”
我们决定举行一场公开追思会。地点就设在南渊崖,时间定在冬至??百年来第一个不再举行献祭的冬至。消息传开,全岛震动。数千人自发前来,手持白莲灯,沿山路排成蜿蜒长龙。孩子们捧着写满名字的纸片,老人吟唱古老安魂曲,渔妇们将贝壳串成项链挂上临时搭起的“记忆树”。
我站在祭台中央,手中捧着沈知微的遗书复印件,面对人群朗声道:
“今天,我们不是来祭祀神明,而是来呼唤一个人的名字??沈知微。她是医生,是母亲,是被迫背负罪名的女人。她不该死,更不必赎。而她的儿子,林承安,虽行恶政,却也在暗夜中留下过一丝悔意。他们都是历史的囚徒,也是伤痛的载体。”
风忽然静止。
天空裂开一道缝隙,月光如银瀑倾泻而下,恰好落在那座残碑之上。铜牌中的水晶骤然亮起,金线脉动,仿佛回应某种久违的召唤。
就在这时,阿舞快步走上台,脸色苍白。“地窖……出事了。”
我们疾奔回医塾。地下的封存室大门已被无形力量推开,原本空荡的祭坛中央,竟浮现一面虚影铜镜,镜中画面不断闪回:烈火、哭喊、婴儿啼鸣、政令颁布、塔楼兴建、民众跪拜……最后定格在一个场景??年迈的林承安独自跪在海边,双手捧着一块水晶,将其深深埋入沙中,口中喃喃:“娘,我对不起你。但我不能停,一旦停下,所有人都会反扑我……”
“他在恐惧,”洛子君盯着镜影,“不是权力欲,而是怕被人看穿??他自己也是受害者。”
苏砚猛然醒悟:“心核未灭,是因为这段记忆从未被承认!林承安的秘密压抑了一生,这份痛苦同样化作了新的‘心疫’种子!”
我闭目思索良久,终于开口:“我们需要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计划再次启动。这一次,参与者不再限于女性医者,而是所有愿意倾听与表达的人。我们在南渊崖搭建环形祭坛,中央放置复制的水晶心核,四周悬挂千盏白莲灯。参与者手牵手围成三层圆圈,外层为老年群体,中层为中年人,内层为青年与孩童。我立于中心,点燃由沉香、艾草、龙脑合成的“通忆香”,开始诵读:
>“沈知微,我们看见你。
>你是医者,不是祭品。
>你的选择出于仁心,而非罪孽。
>今日,我们替你宣告:你不需为任何人的恐惧负责。”
接着,林远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却坚定:
>“林承安,我们也看见你。
>你不是暴君,而是失去母亲的孩子。
>你用权力筑墙,只为遮掩内心的空洞。
>可你终究记得她,哪怕只在深夜独行时。”
第三段,则由一名小女孩朗读,她父亲因贫困无法就医而逝:
>“所有被遗忘的人啊,请听我说:
>我们不再逃避你们的故事。
>你们的痛,成了我们的药。
>你们的名字,是我们前行的路标。”
香烟缭绕,天地寂静。忽然,铜镜虚影剧烈波动,继而轰然炸裂,化作无数光点升腾而起,融入夜空。与此同时,地面微微震动,那枚埋藏百年的水晶竟从沙滩下自行浮现,漂浮至祭坛上方,静静旋转,金线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凝聚成一句悬浮于空中的文字:
**“我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