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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调回苏轼（第3页）

她亲自撰写导语：

>“我们展示这段历史，并非主张报复，而是呼吁警惕。真正的文明进步，不在于消灭异见，而在于容纳矛盾。我们可以批评过去的错误，但不能因此否定整个时代的挣扎与努力。否则，我们不过是用一种确定性替换另一种，依旧未曾觉醒。”

消息发布后，舆论如沸水翻腾。有人怒斥她包庇罪人，也有人感慨她守住底线。而在某个深夜，一位白发老人致电联盟总部，只说了一句便挂断：

>“谢谢你，没让我儿子觉得他父亲是个怪物。”

沈知意握着电话，久久无言。

三天后，他们终于定位到北冥之井的实际位置??beneathaforgottencollectivefarm，buriedunderlayersofconcretestampedwithsloganslike“ObeytheCommand!”and“UnityIsStrength!”

破开封印那晚，暴风雪肆虐。沈知意独自走入地下祭坛，四周墙壁刻满历代统治者的训诫，从秦始皇“焚书坑儒以靖民智”，到近代“思想纯洁高于生命”。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催眠般的低频嗡鸣，让人本能地想要跪下。

她戴上语义增幅仪，刚站定，脑海中便响起无数声音：

>“顺从吧，你会平安。”

>“反抗只会带来痛苦。”

>“你以为你在思考？其实你只是程序设定好的叛逆模块。”

>“所有人终将低头，你也一样。”

幻境降临。

她看见自己成为最高领导人，手持绝对真理，万人敬仰。她颁布法令，清除一切“非理性言论”，建立纯粹理性的乌托邦。起初人们欢呼，后来沉默，再后来，连眼神都变得空洞。她的少年站在街角，被人举报“私下质疑政策”，被捕前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中没有恨，只有悲哀。

她猛然惊醒。

冷汗浸透衣衫。她发现自己双膝微曲，几乎就要跪倒。她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挺直脊梁，一字一句喊出：

>“我不是来接受命令的！我是来质问命令本身的合法性！谁赋予你定义什么是‘正确’的权力？谁允许你以秩序之名剥夺疑问的权利？”

话音落下，整座祭坛剧烈震颤。那些镌刻千年的训令开始剥落，化作粉尘飘散。一道幽蓝光芒自井底升起，映照出一面虚影之镜??镜中不是她的脸，而是无数张面孔：奴隶、农奴、工人、学生、母亲、战士……每一个都在不同年代被迫低头的人。

他们齐声低语：

>**“试炼通过。北冥之井，承认持问者资格。”**

随即，信息录入增幅仪：

>**“第四环已启。归墟之路，半程而行。”**

归来途中，沈知意接到紧急通报：东海海底探测器捕捉到强烈电磁脉冲，位置对应传说中的蓬莱海沟??东溟之井所在地。初步分析显示，其波动模式与“公私之辨”高度相关，可能触发大规模道德抉择危机。

她望向窗外渐亮的天际，轻声道：

“接下来，我们将面对最难的问题??当个人利益与集体福祉冲突时，你究竟属于你自己，还是属于所有人？”

少年握住她的手：“但至少现在我们知道，真正的答案，从来不在井底，而在每一次选择时，你是否还记得为何出发。”

而在遥远的西域戈壁，敦煌月牙泉畔，第220窟密室中的唐代干尸，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玉简上的文字，悄然新增一行：

>“九井非劫，乃镜也。照见人心，方知何以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