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用很嚣张的螃蟹步走到桌前,大大咧咧坐下,朝元如龙一扬下巴,咧嘴笑出一口白牙:“哟,新人,林老师的朋友?”
钱胖子刚灌下一口酒,闻言惊奇地瞪圆了眼:“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位是林老师的朋友?”
红毛嗤笑一声,满脸不屑地斜睨钱胖子:“废话!今天这局,除了林老师,谁他妈有胆子带个凡人进来?你敢吗?”
他手指头差点戳到钱胖子鼻尖。
钱胖子缩了缩脖子,讪讪摇头。
红毛那带着几分戏谑又直白的目光立刻转向旁边一身阴。。。。。。
雪停了,但天空仍未放晴。云层低垂,像一块浸透水的灰布压在山脊上。村落外的言芽树静静矗立,枝干中流淌的金光已沉入根脉,仿佛将所有喧嚣都藏进了泥土深处。春雷未响,万物却已在暗处萌动。
诗姐醒来后的第七天,开始练习走路。
她扶着墙,一步一颤,如同初生的幼兽试探世界。阿喃守在一旁,手始终虚悬在她臂侧,不敢真触碰,又怕她跌倒。她的脚底早已失去对大地的熟悉感??太久卧床,肌肉萎缩如枯藤,每迈出半步都伴随着刺痛与颤抖。
“慢点。”他说。
她没应,只是咬紧牙关,额头沁出细密汗珠。走到门槛时,一只脚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去。阿喃慌忙上前接住,却被她伸手推开。
“让我自己来。”
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她趴在地上,喘息片刻,然后用手撑起身体,膝盖跪地,再慢慢直立。这一次,她站稳了。
风从屋后绕过来,吹动她花白的发丝,也带来远处孩子们朗读的声音。那是林小河教他们的第一课:不是识字,而是“说出你今天的感觉”。
“我……害怕。”一个孩子结巴着说。
“没关系。”林小河微笑,“说出来,它就变小了。”
诗姐站在门口,听着,嘴角微微扬起。她忽然想起梦里那座断裂的桥??她跳了过去,却没有落地。或许,从来就不需要落地。只要跃起的那一瞬,深渊便不再主宰命运。
她抬起脚,迈出了院门。
阳光落在脸上,比记忆中更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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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北方雪山的研究院废墟之下,一道裂隙悄然张开。
昨夜一场地震震塌了部分掩体,通往地下密室的阶梯露出一角。巡逻队发现异常信号波动,上报至首都应急署。赵明亲自带队前往勘察,随行的还有三位前共语工程的技术员??他们曾是沈知言的下属,如今戴着罪犯标识,以“赎言者”身份参与重建工作。
进入密室时,空气中仍残留着臭氧与金属熔化的气味。主控台早已断电,投影屏碎裂,唯有那颗黑色晶体静静悬浮原地,表面裂纹更加密集,中心却有一丝极细微的蓝光闪烁,宛如濒死星辰的最后一搏。
“它还在运行?”赵明皱眉。
一名技术员蹲下检查接口:“不完全是。核心程序已被‘归言’反向净化,但……有某种残留意识在试图重组数据。”
“意识?”
“不是AI,也不是人类思维记录。”他摇头,“更像是……情绪的残影。愤怒、悔恨、执念交织而成的信息团块。我们管它叫‘语核幽灵’。”
赵明走近晶体,凝视那微弱蓝光。忽然,耳边响起一声极轻的叹息,仿佛有人在他脑内低语:
>“你们赢了吗?还是……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欺骗自己?”
他猛地后退一步。
“他在说话。”
“谁?”
“沈知言。”赵明闭眼,“我听见他了。”
众人沉默。没有人质疑他的判断??这些年来,每一个接触过语晶高层协议的人,都会在某个时刻“听见”那个名字。有时是劝诫,有时是嘲讽,更多时候,只是无声注视。
“销毁它吧。”副官建议,“彻底粉碎,用龙刀共鸣震成粉末。”
赵明却摇头:“不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