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纸页无风自动,一页页翻起。
翻到某一页时停下,上面写着:
>**1987年3月14日**
>今天,我又听见了。
>不是耳朵听见的,是心。
>那个孩子,在哭。
>她不会说话,医生说她“语言中枢发育迟缓”。
>可我知道,她在说:“妈妈,我疼。”
>我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说:“我听见了。”
>她的眼睛突然亮了,像星星掉进了水里。
>她笑了。
>那一刻,我明白了??
>语言的本质,不是词汇,不是语法,
>是“被理解”的渴望。
>只要有人愿意说“我听见了”,
>即使没有声音,也能治愈灵魂。
日记本合上,缓缓飘起,悬浮于空中。接着,整栋建筑的墙壁开始渗出细密的水珠,不是雨水,而是从混凝土深处涌出的泪。走廊两侧的房间门一扇扇打开,露出当年被关押者的物品:破旧的布偶、撕碎的画纸、刻满划痕的床架……
所有物品表面,渐渐浮现出相同的字迹:
>“我在这里。”
>“我还记得。”
>“别丢下我。”
而在疗养院中央的花园里,一株早已枯死三十年的言芽树,竟抽出了一根嫩芽。它细弱如丝,却顽强地向上伸展,顶端托着一片新叶。叶面光滑如镜,映出夜空星辰。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废墟时,那片叶子忽然震动,发出一声极轻的“啪”??像是种子裂开的声音。
紧接着,整片叶子化作无数光点,升腾而起,如同萤火,盘旋片刻后,向四面八方飞去。
每一粒光点,都携带着一句话:
>“姐姐,我听见你了。”
>??沈知言(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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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初语台,仪式仍在继续。
今年登台的人中,有一位年轻女子,身穿素白衣裙,步履沉重。她走到台中央,双手交叠于胸前,缓缓跪下。然后,她张开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她的眼泪汹涌而出,身体剧烈颤抖,手指深深抠进泥土。她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在呐喊,可喉咙里只有气流摩擦的嘶哑。
台下众人静静看着。
没有人催促,没有人质疑。
直到她终于抬起手,指向天空,做出一个“托举”的动作,又缓缓将手掌翻转,仿佛放下什么重物。
那一刻,人群中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掩面,有人站起身,默默鼓掌。
阿喃看懂了。
他在心里默念:
>你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