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欲天,瑶池天。
这里是忉利天的顶点,却并不归属于三十三重天的范畴。
世人皆知,忉利天是六欲天中最特殊的一重天,其总共由三十三重天构成。
这三十三重天象征着万物众生的一切欲念。
。。。
南海深处,羊脂玉净瓶依旧静静悬浮于海眼中央,宛如天地初开时便已存在的圣物。其表面流转着淡淡的乳白色光晕,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起伏,如同呼吸。而在这光晕之内,牛头与马面的身影被禁锢在一方虚空中,四周尽是扭曲的符文锁链,缠绕着他们的四肢与魂魄,每一次挣扎都引发一阵刺骨的痛楚。
“这瓶子……不是说只能收水吗?”马面咬牙切齿,额角渗出冷汗,“怎么连阴神都能镇压?”
牛头闭目调息,声音低沉:“你忘了?它是承载西海之源的至宝,本就蕴含‘归墟’之力。所谓‘收水’,不过是世人肤浅的认知罢了。真正厉害的是它能收纳一切‘将逝之物’??亡魂、残念、乃至天机断痕。”
“可我们还没死!”马面怒吼,一拳砸向虚空中的符文锁链,却只激起一圈涟漪般的波动,随即被反震得倒飞出去。
“没死也照收。”阴神的声音从瓶外传来,带着几分戏谑,“只要沾了幽冥气息,又动用了生死簿的力量,哪怕你是酆都亲封的勾魂使,照样算‘将逝者’。”
噎鸣抱着谛听蹲在瓶口边缘,指尖轻轻抚摸着那温润如玉的瓶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光芒。“你们俩啊,真是给整个幽冥界捅了个天大的篓子。”她轻叹一声,“一页生死簿失踪,牵连七位阴神被困,若传回酆都,怕是连大帝都要亲自下界来查。”
蚀天君负手立于远处礁石之上,黑袍猎猎,眸光深邃如渊。“我倒是好奇,那位‘天魔鬼神’究竟是谁?竟能以未降生之身,掌控生死簿残页,还能驱动羊脂玉净瓶反噬执掌者。”
“未降生?”噎鸣冷笑,“你以为八欲天的选召是儿戏?那些巫瑶候选者,在胎中便已有魂识觉醒,甚至能窥见前世因果。这位……恐怕不只是普通候选人。”
正说着,瓶内忽地泛起一阵剧烈震荡。原本平静的乳白光晕骤然转为猩红,一道低沉的吟诵声自瓶腹深处响起:
>“命不亡兮道不灭,血为引兮骨为阶。
>一魂入梦通幽路,万鬼朝拜启轮回。”
“这是……《往生咒》的逆言!”牛头猛然睁眼,脸色剧变,“有人在用生死簿残页祭炼邪法,试图打通幽冥与现世之间的缝隙!”
马面也反应过来:“他不是单纯拿了生死簿,他是想借我们的力量,打开一条通往酆都的捷径!”
“聪明。”阴神冷笑,“可惜太迟了。”
话音未落,只见羊脂玉净瓶猛地一颤,瓶口喷出一道漆黑雾气,凝聚成一面半透明的镜面。镜中景象变幻不定,最终定格在一座漂浮于云海之上的岛屿??岛上宫殿林立,金瓦朱墙,仙鹤翱翔,灵泉奔涌,俨然是传说中的八欲天上境。
而在那主殿之中,一名白衣少年盘膝而坐,眉心一点赤色印记若隐若现,手中正握着一页泛黄的纸张??正是失踪的生死簿残页!
“是他!”噎鸣瞳孔一缩,“那个孩子……三个月前才被录入巫瑶候选名录,名为‘陆昭’,出身凡尘南荒陆家,天生无灵根,却被天机阁判定为‘九劫命格’,极可能成为下一任幽冥接引使!”
“原来如此。”蚀天君嘴角微扬,“所以他根本不是偶然得到生死簿,而是早就被某种存在选中,作为开启通道的钥匙。”
“谁选中的?”马面嘶声道,“难道是……道祖?”
“不可能。”阴神摇头,“道祖早已闭关三千载,传闻他在参悟‘十方终焉之道’,连八欲天的运转都不再插手。更何况,若真是道祖出手,岂会容得我们在此议论纷纷?”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噎鸣抱紧怀中的谛听,低声说道,“是‘彼岸花’开了。”
空气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牛头厉声喝问,“彼岸花不是早就枯死了吗?自从上一任幽冥府君陨落之后,通往忘川河底的花冢就被封印,怎么可能再度盛开?”
“可如果有人用生死簿做祭品呢?”噎鸣目光森寒,“你知道生死簿的本质是什么吗?它不仅是权柄象征,更是由无数亡魂怨念与执念凝结而成的‘心相之书’。当一页生死簿落入尚未出生之人手中,并与其血脉融合……那就是最纯粹的‘往生意志’。”
她顿了顿,声音近乎耳语:“而彼岸花,只会在‘极致的往生渴望’中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