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没答应。”
温向烛揉了揉额角,含糊着:“没什么。”
柏简行上了马车,朝他伸出一只手:“来,有事同你说。”
半旬要跑八百次温府的明渊见此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还十分有眼力见的躲进温府的马车上。炽阳不清不愿地哼了声,给他腾了半个屁股的位置。
马车内和上次温向烛来俨然换了番天地。横亘其间的座椅不似上回冷硬的木板,而是以柔韧细密的丝绸为底衬,上覆一层厚实的绒垫,靠背上还叠着绵软的靠枕。
柏简行率先落座,又抬手将人拽了过来按在腿上坐着。他轻轻摸了摸温向烛绯色的唇,低声道:“别不高兴了,嘴巴撅的能挂壶。”
绝对是在胡诌,他娘说他九岁起不高兴就不会挂脸了。
“胡扯。”温向烛一把拍掉定远将军作乱的手,却不想刚拍下就被吻了个实在。
“唔……”
温大人一时不察被入侵了个彻底,周身的力气被抽了个一干二净。只能软做一团趴在定远将军怀里任人予取予求,喉间尽数是零碎的喘息声。
柏简行擦去他唇上的水渍,又往上拭去他眼角的泪。
“抱歉,没控制住。”
温向烛靠着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次次道歉,哪次改了?”
半点气势也没有,反倒是看得柏大将军心脏紧缩,收紧了胳膊牢牢把他禁锢在怀里。
“这次的座位满意吗?”
“将军让我坐上塌了吗?”温向烛睨他一眼,他拍了下屁股下的腿,“硬邦邦的,难受死了。”
柏简行嘴唇勾出一抹转瞬即逝的弧度,问道:“是因为水患的事情烦心吗?”
左右他也不会放人,温向烛索性挪了挪身子,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不止,有很多事。”
“前几日陛下同我相商,说二皇子眼下野心越来越浓,麾下站队的大臣数量不断扩大,听闻手下的幕僚都不计其数。”
“而且,他同你父亲的旧部提督孙茂往来愈发密切了。”
柏简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他垂下的乌发,闻言道:“他有心篡位?”
“篡位倒是不至于。”温向烛放低声音,“你也知道,陛下近来身体愈发不好了。”
景帝早年过于操劳,身体亏空已久,到了现在药物成流水往寝殿送。这事皇城的人都听到了风声,所以二皇子的动作才如此明目张胆。
“陛下是忧心二皇子会杀了新帝夺位。”
柏简行问:“你怎么看?”
“陛下同你商议这件事,应当是想经你的手解决。”
温向烛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自然是选一把刀同他相互制衡,最后收渔翁之利。”
“那把刀有人选了?”
温向烛眉眼一弯:“本来是没有的。”
“昨晚发生了点事,已经有了。”
柏简行嗯了声,俯身轻啄他的眼睛:“既然有了,现在闭眼休息。”
“你昨晚没睡好。”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柏简行搂住他拍拍背:“睡吧。”
温向烛:……
“你把我当小孩子?”
定远将军不答,温大人恼怒地闭上眼。
……不出半炷香便呼吸均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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