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文神情有些犹豫,“哥,我觉得他有些奇怪。”
梁军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家那边我一次都没去过,有时候在路上碰见不管有没有人他都装作不认识,但是……有时候就会死缠烂打地追上来,我说我要喊人了他才走。”
何秀文压低声音,“有时候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梁军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别管了,等你生完孩子,就带着孩子跟我一块儿出去,我在那边已经租了一套房子。”
何秀文担忧道:“哥,纪添才最近特别不安分,经常大半夜敲我的窗户,爸妈每天摘菜上县城去卖,我又不敢让他们知道,一个人在家很害怕。”
“每天晚上?”梁军皱眉道。
“就是这段时间,每天爸妈出门之后他都来,有一回我还听见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第二天我报了警,带警察去找他,村长和村子里的人都说他晚上没出过门。”
何秀文拢了拢衣服,脸上流露一抹害怕,“哥,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越想越害怕。”
梁军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在楼下守着,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哥,你小心啊,我觉得他脑子不正常。”
“没事。”
到了凌晨四点钟,老两口起床步行到县城卖菜。
梁军关了屋子里的灯,在一楼坐着等纪添才。
大概半个小时后,门外果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梁军立刻拿起了墙边的锄头,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门后。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直接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梁军,我看见你起来了,咱们好好聊聊。”纪添才说道。
梁军道:“滚蛋!我说过,见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纪添才苦口婆心地说:“我过两天就走了,和你说说心里话,以后也不会打扰你们兄妹俩。”
“滚,我跟你无话可说!”
纪添才叹息一声,“梁军,我对不住秀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也对不住你,今天就是特地来和你们道歉的。”
“这些日子我想通了,是我做得不对,我不求你们的原谅,但是求你让我当面和你道个歉,我也好安心地离开啊。”
纪添才说得情真意切,丝毫听不出任何端倪之处。
梁军没有立刻将门打开,问道:“我问你,为什么你有时候装作不认识秀文,有时候又对秀文死缠烂打?”
纪添才叹息道:“你们发现了?”
“其实,我得了一种病,叫做人格分裂,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欺负秀文的人不是现在的我,我也不想让她被村民非议,所以才会在半夜找到你们道歉。”
梁军在外头听说过这个病,回想起来,纪添才有时候的表现确实不像是一个人。
他半信半疑地将门打开一条缝隙,看见纪添才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袋子卤菜和一个酒壶,除此之外,没有携带其他武器。
“梁军,咱们聊一聊,我去咨询过医生,这个病有可能遗传,小时候还可以改善,不为别的,为了孩子和秀文,你也和我聊聊吧。”纪添才神情极为真诚。
听他提到孩子可能会有遗传,梁军态度松动了一些。
“进来吧。”
他将门打开,手里依旧握着锄头。
纪添才进来后,自顾自地坐在了桌边,给两人各自倒了杯酒,“梁军,你坐吧,咱哥俩好好聊一聊。”
梁军并没有放下对他的警惕,自然不会吃他给的东西。
见状,纪添才也不恼,讪笑道:“梁军,听说你过阵子就要带秀文出去了?”
“嗯。”梁军道。
“唉,你倒是有本事,赚到了钱,我那孩子跟着你们……”
“他不是你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梁军道。
纪添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据说是个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