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几封信(除了给秦始皇的,那个扶苏自己偷偷藏好了)和酱卤鸭子已经不翼而飞,想来梁怀吉已经在回宫的路上。扶苏也不敢多耽搁,连忙起身收拾自己,今天是他正式在国子监读书的第一天。
他匆匆走向了经义斋的方向,一路上感觉自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但扶苏不好意思对上他们的目光,只好伪装成社恐,免得再度发生被当面念诗的社恐惨剧。
但是该来的总是回来。
“赵小郎——”
扶苏的身子下意识僵住,来人的手却已经搭在肩膀上:“第一天上课,紧张不紧张?”
什么?是苏轼啊。
扶苏立刻恢复了正常,甚至有闲心吐槽起他:“碰到你才让我更紧张。”
“哈哈哈哈哈!”苏轼不以为忤:“那你可要做好准备咯!”
“什么准备?”
“赵小郎,你都那么嫌弃我了,我当然不能告诉你了。”
扶苏咬牙。
然后一进教室的大门,就喜提先生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的点名:“你就是官家下恩旨特许入监读书的那位神童?”
“……”
苏轼努力捂着嘴,才没让自己笑出声。他当时入监也算出尽了风头,先生也只是借着点名提问的机会,一探他的究竟。赵小郎可真厉害啊,居然让先生直接演都不演了。看来是真的好奇到极点了。
“是我。”扶苏忍着社死说道。
“那你可知道,今日经义斋要讲哪一篇?”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先生又说:“那你把《礼记·大学篇》背上一遍吧。”
扶苏有点郁闷。
和苏轼年龄尚小,只以为先生是出于好奇的目的考验他不同,扶苏活过了整整三世,又是个敏感细致的性子,自然能洞察出此人言行举止中对他微妙的不喜。
三岁写诗的人,除了被迫装嫩的他以外,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就比如那位写出《咏鹅》的骆宾王。但要让三岁时候的骆宾王背出《礼记·大学篇》?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哼,幸好我偶像包袱重,早有准备!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整个《礼记·大学篇》凡千六百字,扶苏一口气就背了小几百个字,而且像流水一样越背越顺溜。结合其他同学越讶的目光来看,他在这个班上的水平绝对不是最次的那一波,相反,应该还很不错!
先生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好了,背到这里就可以了。”
又问道:“那你可解其中之意?”
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连苏轼都察觉到一点端倪。扶苏更是十分无语:先不说我才三岁,我要是知道《礼记》是什么意思,我还来国子监上学干嘛?直接去考科举不就好了。
他糯糯的脸上写满了无辜,不软不硬顶了回去:“学生未闻先生之高见,不敢妄语。”
“……”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还真有自己的理解?
先生一脸吃坏肚子的表情,只好让扶苏坐下了。
扶苏坐下之后,不顾周围人讶然中掺杂着敬佩的目光,径自和苏轼眉来眼去、眉目传情了起来:这什么情况?
苏轼扭着小眉毛:我也不知道啊。我刚来的时候也没见人家这样针对我过。
有古怪。
扶苏心中浮现了好几个猜想,至于到底是哪个还需要验证。他决意找人打听一番……自己在国子监的种人脉,唔,好像只有梅先生和范纯仁师兄了?
扶苏原本还在犹豫找谁好呢,结果,中午去膳堂用午膳的时候,就被两个人脉之一主动问上门来了。
“赵小郎,听说你被先生刁难了?”
范纯仁一脸严肃地问道——
作者有话说:旧电脑不太好使,花了快五位数换了新电脑结果键盘用得好不习惯,随手打几个字就手剧痛,大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