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疏鸿看着棠溪珣这幅样子,哪还管别人怎么看他,简直心脏都揪着疼,柔声细语地跟棠溪珣说道: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他欺负你,是他不好,我给你出气就是,我肯定会站在你这一边啊。”
棠溪珣却摇了摇头:“他到底是你哥哥,这不合适。刚才他说,我带累了你的名声,我想可能也确实如此,不怪二皇子生气。我看,要不我们还是分开算了——”
“你说什么呢?!”
这要是别的事,管疏鸿自然对棠溪珣百依百顺,说什么是什么,可是棠溪珣这句“分开算了”却是一下子戳了他的心窝子,让管疏鸿声音顿时高了起来,脱口道:
“绝对不许!”
这一瞬,管疏鸿又想起前几天棠溪珣站在窗前,仿佛随时要化在夜色中的那副模样,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恐慌,生怕棠溪珣真要和自己分开。
毕竟,这个人做出的决定,是很难被动摇的。
想到这里,管疏鸿竟情不自禁地抬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连忙放低了声音,但还是抓住了棠溪珣的手腕,说道:
“你置气也不能说这样的话,你不满意我什么我都能改,怎么能说分开呢?”
棠溪珣:“……”
他只是想稍微给管疏鸿卖个惨,实在没想到简单演一演就效果加倍了,感受到周围一圈火辣辣的目光,棠溪珣无奈之下,只好用力掐下管疏鸿的手。
但,已经晚了。
其他人该看见的,该听见的,都一点也没漏下,此时正互相猛拉袖子,眼神交流。
——快看,快看!管侯果然如此霸道,棠溪大人不想与他来往,他这样严厉地呵斥,还上手拉扯!
——是啊,逼的棠溪大人一个书生都动上手了,还是反抗不了他的淫威!
——那些话本子果然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管侯看起来对棠溪大人还真像是一片痴心,只是这方式过激了些。
——听说他仿佛不懂爱。
这时,管疏鸿被棠溪珣掐了一把,才总算稍稍分给了周围一点注意力,抬头向旁边一扫。
刚才那些偷瞟着看他们的人这时已经看得光明正大、津津有味了,见到管疏鸿望过来,纷纷或是望天,或是看地,十分刻意。
管疏鸿:“……”
添乱!
唯一一个没有回避管疏鸿目光的人就是管承林了,他皱起眉头,也打量着这个多年不见的兄弟。
从刚才管疏鸿过来开始,就没有多看他一眼,管承林早就憋着火,见现在对方总算是瞧见自己了,他决定放弃友善交流,摆一摆兄长的架势。
于是,他开口,管承林才没好气地说道:
“你看看你,成个什么样子?你可知道我自从来了西昌,听说了多少风言风语?若是传到父皇那里——”
话还没说完,管疏鸿已打断了他,问:“你刚才和他说什么了?”
他的语气十分冰冷,没有半分像是对着自己的兄长。
管承林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管疏鸿冷冷地说:“谁给你的胆子来欺负他?”
管承林一时无言。
他欺负棠溪珣?
呸!从头到尾,他总共就说了几句话,结果挨了棠溪珣好一通的冷嘲热讽,这小子可半点亏都没吃!
管承林道:“他顶撞我,我才想稍稍惩戒罢了!我派出教训他的人,现在还被你的树枝钉在地上呢!你看不见?反倒质问上我了!”
管承林道:“棠溪珣,你自己把话说清楚!”
棠溪珣非常听话,连忙点了点头,小声道:“管侯,请您不要再说了,二皇子说的是,是我不慎失言,顶撞了他。”
他说着,冲管承林拱手致歉,细声细气地道:“殿下,是我不对,这就给您赔礼。刚才我也听了您的话,跟管侯说日后不再相见了……”
管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