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又三日,那宋太医果然来了。
虽结果还是江容所盼的样子,但她心中愈发的慌,恨不得永阳公主那边马上能有消息。
终是在冬月十五,她月事迟了半个月后的当日晚上,永阳公主来了消息。
哭泣,求他或许也有些作用,人没前一夜那般激狂,两次过后便放开了她,洗了澡后,立在床榻之前慢悠悠地穿着龙袍。
江容背身在龙榻上,轻声抽泣。
不时,穿好了衣服,萧显眯了她一眼,唇角动了那么一下,眼中毫无情分可言。转身,人走了。
他当然也知他自己在榻上是个什么德行。
江容听得脚步声渐远,而后又是良久,方才小脸哭得花里胡哨地转过头来。隔着纱幔,她又向外瞧望了许久,没再听到动静,方才放了心。这夜依然在忐忑中度过,她心中发愁,一怕明夜;二,过了今夜,距离冬至还有五天。
第二日江容整日未起,饭也未吃。
一来乃故意为之,二来,她确实乏累的很。
说起故意,她想装病试试,毕竟萧显还没想她死,可能便能逃过一天,眼下于她而言,自是逃过一天,是一天。
果不其然,那男人黄昏过后回来,没碰她,凉声为她传了太医。
听得太医二字,江容心中便又开始翻腾了。
所幸结果为安。
转而到了下一日,距离冬至仅剩了四天。
江容心中愈发着急,已做了最坏的打算,惦念起那只蓝蝶珠钗。
必要时,她只能用其内的东西脱身。
但朝阳宫中人太多,江容想着如何能给自己换个地方。
她想到了那清风阁。
彼处只有十多个宫女伺候,阁院亦不大,显然,逃离的希望比这朝阳宫大了许多。
是以,当日晚上,床榻之上,事毕,她战战兢兢,身子打颤,喘微微地将这请求说了出来。
“妾身已五日未曾出过门了白日里午睡梦到了清风阁的梅花有些想念,现已入深冬,想来梅花应是开的极好的,妾身,可以搬去那,住两日么?
萧显穿着衣服,她话说完许久,那男人根本没理,没答。
江容心口狂跳,本就惴惴不安,生怕哪一句话说的不对,引那男人的怀疑,此时心中有鬼,话说完这许久,他不接口,她自然难熬。
但转念,又略略释怀了些。
萧显狂妄自大。
他最大的弱点大抵也就是他的狂妄。
他很容易轻敌。
她与萧知砚,乃至门阀九族在他心中都是蝼蚁。
这个世上没有他真心忌惮的人和事。
尤其她与萧知砚二人,是以,他应该想不到她们敢跑。
他也不认为,他们能逃得出他的掌心。
扪心自问,江容也不认为他们可以。
但眼下,已到了孤注一掷之际。
她自然要赌。仅此而已,未做它想。
转而第二日,全然意料之外,那男人,突然大驾。
他一来,整个东宫上下所有人,无一不心弦紧绷,人人惶恐。
江容本正在房中思忖着些事,骤然听得这消息,心口一颤。
她起了身来,还没待想些什么,外边已有了不小的动静,显然,羽林卫已入。
重华宫外,宫女太监顷刻跪了满地,一片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