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程舒逸的眼睛里并没有那麽有把握,没有轻蔑也没有鄙视。
她盯着司听白的背影,笑道:“你是不是以为说完这狠话,就可以听到我卑微乞求你了?”
回到病房后的程舒逸看完姐姐,第一件事就是调出过去一周她不在时的监控,如她所愿,这段时间司听白对盛知鸢的照顾并没有超乎过常人的亲密。
虽然每天来送饭,但大多时候司听白都只是把饭放下就走,像是完成某种任务。
比起当初自己在医院时司听白的细心照顾,爱与不爱的区别太明显了。
只要司听白对盛知鸢没有感情,那麽程舒逸就还有机会。
背对着程舒逸的司听白并没有出声,她默默地收紧拳头,因为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她把话说得这样狠,就是要程舒逸卑微乞求自己不要走,乞求自己不要去联姻,最好还要拉着自己的衣袖掉眼泪,求自己再给她一个机会。
像狗一样摇尾乞怜,讨好自己,哄着自己。
她要将这朵骄傲的花折断,削去周身全部的尖刺,只在司听白一个人手心绽放最柔软的花蕊。
但司听白漏算了。
是啊,程舒逸是多骄傲的人呢,就连当初问出她和周昭的关系,也是挨了两个耳光才换来的。
难听的话赶不走她,反而还会激起她的斗志。
自己早该想到的,感情这回事,自己从来不是程舒逸的对手。
“很可惜,不能如你所愿了。”盯着司听白的背影,程舒逸心里的胜算更大,她笑意更甚,轻声道:“我告诉你,既然你闯进了我的生活招惹了我,就应该明白,想要抽身离开,是不可能的。”
“你应该知道,招惹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言尽于此,彼此间再没有什麽好遮掩和欺骗的了。
司听白不吃软的那套,程舒逸也做不到痛哭流涕地求饶,既然消磨完了爱意,那就带着恨意纠缠吧。
反正,恨比爱要长久。
而且当初是司听白不管不顾地闯进自己生活里的,她做出可怜乖顺的姿态和模样,一步一步引诱自己动心。
现在自己如她所愿真的动心了,司听白却要抽身离开。
她凭什麽呢?
话说完,站在原地的司听白还是没有动作,可是她藏起来的手却出卖了她。
程舒逸抬脚朝着司听白走过去,手臂从身后将人环抱住,她粘贴司听白的背脊,的声音很轻:“不是恨我吗?我接受你的所有报复,只一条,别想离开我。”
被从身后拥住的司听白浑身一震,她没想到程舒逸会主动过来拥抱自己。
熟悉的怀抱,身上的鸢尾香气不知道什麽时候被消毒水的药味给模糊冲淡了。
程舒逸身上为什麽会有医院的味道?
消失的一个星期里,她难道出事了吗?
许多念头充斥着司听白的脑海,让她一时间竟然没法子甩开这个拥抱。
身体总是要比嘴巴诚实,尽管怨恨程舒逸的欺瞒,可面对她这样的靠近,司听白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彻底挣脱。
毕竟是自己心心念念惦记了长达十年的人。
“程舒逸,”司听白闭了闭眼睛,强压下纷乱的情绪:“你凭什麽觉得我还会跟你纠缠?”
“就凭我是程舒逸啊。”贴着背脊的脸轻轻蹭了蹭,明明该是示好的动作,偏偏她语气里又带有几分挑衅:“我又没有要求你继续爱我,而且,你现在恨透了我不是吗?”
“既然恨我,那就来报复我,折磨我。”
她边说,边不断地收拢手臂加深着这个拥抱,恨不得将彼此揉入进骨血中。
被强行搂住的司听白闭上眼睛,轻叹了声:“你真不要脸。”
“谢谢夸奖。”程舒逸用脸颊轻轻贴着司听白的背脊,隔着衣料和脊骨,她甚至能感受到司听白正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跟那天在路灯下,自己一点点吻她时一样。
司听白根本拒绝不了自己的身体,也拒绝不了自己的靠近。
也是,毕竟司听白的身体是被自己一点点调教出来的,身体留下对主人的记忆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淡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