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娘子便与贺岁愉闲聊起来,也好熟悉一下两方的情况。
“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贺,您叫我小贺就行。”
“你在这边租房是准备找个活计么?”
贺岁愉点点头,“对,听说复州太平,所以想在复州找份工作安定下来。”
“我听你口音,就觉得你不像我们复州人。”
贺岁愉如实道:“我从青州来的。”
“青州?那么远,”曲娘子惊讶,“你一个人来的啊?”
“本来还有个朋友一起,但是闹掰了,他去别地儿投奔亲戚了。”
曲娘子也是个有分寸的人,没多问贺岁愉和朋友闹翻的事情,只是语气钦佩地说:“你一个姑娘大老远从青州来复州,真有本事,我就不行。”
“你会刺绣么?听说最近绣坊在招人,你若是绣工好的话,不妨去试试。”
贺岁愉干笑一声,“刺绣啊。”
她摇摇头,“不行,我半点儿也不会。”
“我明日出去转一圈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干的活儿。”
送走了曲娘子,天已经彻底黑了,贺岁愉提着木桶出去打了一桶水。
这边是好多户人家共用一口井,水井就在巷子口的榕树下,她租的房子就在巷子口进去第二家,出了院子,再走不远一段路就到水井了。
她提着水桶回屋,顺手关上屋门,将水桶放在墙角,然后走到床边,把身上的脏衣裳脱下来,换上了下午刚买的干净衣裳。
她把脏衣服放进木盆里,又倒了小半桶水进去,突然发现下午没有买洗衣裳用的皂角。
算了,清水将就着洗吧,总比一直穿着不洗强。
她搓了两把,见很多地方实在搓不干净,搓着搓着没了耐心,干脆扔进了盆里。
先泡着,等明日买了皂角再洗,不然洗了也像没洗。
贺岁愉简单地洗漱一番,然后爬上床,捏了捏酸软的腿,躺下来以后,闻到了被子上淡淡的皂角香气,这味道让她觉得心安。
今天走了好远的路,她也累了,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贺岁愉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买了一张胡饼,边走边吃,沿街打听这附近哪儿有没有招人的。
她如今再女扮男装,很容易就被识破了,所以贺岁愉干脆恢复了女子装束。
这次没有像青州那样的好运气,贺岁愉找到下午太阳快落山时,还是没有问到一家招人的铺子,其实也有一两家明明要招账房或店里跑腿的伙计,但是一看她是女子,就直言拒绝了,明明是女人也可以干的活儿,就非得找个男的。
纵然贺岁愉生气也没办法,毕竟这店也不是她开的。
贺岁愉有点儿沮丧地坐在街边,找不到工作,挣不到钱,她甚至都不想花钱买饭吃,大概是穷怕了。
她想起自己的四十两银子,考虑要不然自己干脆开家铺子做生意算了。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又很快被她自己否决了。
不行,有钱人最忌讳创业,这四十两银子要是拿去创业做生意,也许很快就被她赔掉了。她现在还没有那么充足的本钱,去干风险这么大的事情。
要不然自己做个小本生意?投入一点少少的钱,这样也不至于会让她伤筋动骨。
但是做什么小本生意呢?贺岁愉想了想,自己甚至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一技之长,来支撑她这个小本生意。
而且小生意又辛苦又不挣钱,
她其实对这事不怎么热心。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继续往前走。
还是先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吧,今天找不到,就明天再找,多找几天,要是实在找不到,再考虑自己做小生意的事儿。
路过一家古玩铺子前面时,忽然一个声音从铺子里传来,“小绿姑娘!”
贺岁愉没想起来这个名号是她的,毕竟她当时只是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号而已。
“贺姑娘!”那声音的主人快步从古玩铺子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