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霏玉双眼紧闭着,睫毛微微颤抖,但石含章没有错过他面庞上每一瞬的变化,他甚至在想,也许他不是在和他接吻,而是在作画,在为他染上色彩,他的眼尾,他的颊边,榴花彻底红了。
花满枝头,沉甸甸的,压得他无法保持平衡,快要往后倒,石含章扣住他的腰,把他又往怀里带。
谭霏玉鼻间逸出细小的哼声。
吻到缺氧,吻到眩晕,终于两双唇分开,谭霏玉在石含章肩头趴了一会儿,慢慢地喘着气,过了会儿才重新坐起来。
还是那双湿漉漉的眼,带着些初次接吻后藏不住的新奇感,石含章奇异地感到这样的目光竟然有种新生儿第一次睁开眼探究世界的纯真。
然后谭霏玉拿起石含章的手指玩,用清爽又甜蜜的语气对刚刚结束的初吻做出评价:“舒服,喜欢。”
他没有说的是,不仅是生理上的舒适,如果只求快感,有很多方式都可以得到,但接吻怎么都没办法自己一个人完成。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和石含章亲吻时,那种湿润又温暖的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还在母亲羊水里的时候,是绝对安全的,幸福的,暖洋洋的。
是无法用生理上的快感来概括的。
感觉怎么会这么好……?
谭霏玉仰起头,鼻尖去蹭石含章的鼻尖:“还要亲亲。”
石含章就靠下来啄吻他的唇。
这次亲着亲着谭霏玉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当然腿也不老实,蹭来蹭去,在亲吻间隙松开彼此时直接明示:“你知道我很好色的。”
石含章声音有点哑:“明天不是还要去玩。”
“不去也可以,”谭霏玉说,“我骗了你其实。”
“嗯?”
“我15号才走,我们可以不用那么赶,明天就在酒店躺一天也行。”谭霏玉顿了顿,“当然你要是觉得太快……”
“我不会,”石含章犹豫了一下,“但是……没套。”
谭霏玉瞟向一旁:“我买了。”
石含章:“什么时候买的?”
谭霏玉:“哼哼,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
石含章:“……放在哪里?”
谭霏玉:“行李箱夹层。”
石含章把他抱起来先放到床上,想了想,先和一直趴在地上弱弱地看他俩互相啃来啃去的黑白狗对视一眼,狗绳一拿过来,小狗嗖地站起来抖抖毛,还以为怎么又要出去玩,结果被绑在了门边。
人类真讨厌啊……
洗了手出来按谭霏玉说的去拿套,在夹层里还看到了奇怪的小玩具,石含章稍怔,看向谭霏玉。
谭霏玉整张脸都快红透了,但很坦诚:“你说想找借口加我好友的想法有点猥琐,其实我做过更过分的事……”像是刻意让石含章发现这东西,谭霏玉继续说,“我在你民宿的第二个晚上,就拿你当幻想对象了。”
石含章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把东西扔回箱子里,走近了谭霏玉:“不要再用这个了,好嫉妒。”
……
石榴熟透了。
……
第二天醒来,相似的场景,石含章已经打完他遛狗锻炼等一整套连招,还带了吃的回来。
谭霏玉躺在床上玩手机,腰后背后各垫了个枕头,看见石含章回来了他把手机放下,笑盈盈地看他。
石含章把东西放好,走过去蹲到他边上,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谭霏玉佯装埋怨:“腰酸。”
“对不起,”石含章坐过去,手放到他腰上,“那我给你按一下。”
谭霏玉:“谢谢师傅。”
其实订标间挺好的,谭霏玉想,是他没这个经验,先前不知道两张床有多方便。
另一张床昨天被弄得乱七八糟根本没法睡……虽然他想在房间里躺一天,不过最好还是稍微出去溜达一下,不然他都不好意思让人来换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