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观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坐在祖母身边的红衣女子。
他们虽为夫妻,但实际上并未见过几面。
前几天她病得厉害,每次他去正院都在昏睡,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上她的目光。
萧观的婚假也不是白歇的,成婚第二日就去了城郊帮五皇子外祖办了两件私事,回来之后又帮着五皇子打点地方势力和官员,这几日都在忙进忙出,连给她诊脉的大夫都是祖母帮着请来的。
萧观自认这个丈夫做得并不算好,既没有在新婚妻子床前嘘寒问暖,也没有伺候汤药,甚至因为回家太晚,为了方便又怕打扰于她,直接歇在了书房。
就连祖母都看不下去了,对于他这几日的行为颇有微词,但宋湄的眼光却是实实在在的平静,看向自己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怨念和不满,如同桃花源里面的一束光,内里有一番安宁别致的天地。
对上她眸子的的一瞬间,萧观有种久违的心底深处的宁静,这几日因着五皇子和地方势力纠缠而烦躁的心绪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萧观坐下来,陪众人说了会儿话,贴身随从兼护卫萧简走了进来,道是行李已经收拾妥当,可以启程了。
萧观点头,目光再次看向宋湄:“那我走了。”
宋湄正在盯着萧峥衣角花纹在看,判断着科举文第一男主喜好,没有注意到萧观这个人,更没有听到他对自己说的话。
萧观略微有些尴尬,但很快调整了过来,转头对着祖母拜别。
萧老夫人也注意到了孙儿的动作,对着宋湄点名道:“我这两日身子不好,吹不得风,宋湄你去送送吧。”
宋湄不知道古代送人是怎么个流程,听到点名后反射性地放下茶盏起身,跟着萧观出门。
不得不说,原文作者对于这对父子实在偏爱,萧峥不过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眉眼已经出落的极为出众,萧观更是一副绝好的皮囊,长身玉立,一表人才,气质和颜值都是顶尖水准,也难怪是京中皇子皇女都喜欢的类型。
两人虽为夫妻,这些日子却没说上一句话,一看就是相当不熟。
萧观和宋湄并肩出门,一路无话,去到廊上后才道:“你身子弱,回屋里歇着就好,等我闲了再回来看你。”
宋湄点头,考虑到身边还有好些嬷嬷随从,便也礼尚往来的添了一句:“好,二爷一路多加小心。”
两人分道扬镳后,萧观想起萧简的话,宋家老爷不待见这个发妻的女儿,只给了两千两银子傍身,转身对送他出门的乳母周嬷嬷道:“去账上支一万两银子,算在我花销上。”
周嬷嬷点头:“二爷取银子做什么?”
“你到时拿了银。给夫人送去。”
这是打算给夫人填充私库了,周嬷嬷也没想到这位爷上来便这样大的手笔,愣过之后点头应了下来。
萧观又道:“宋氏年纪小,又是初来乍到,更兼我这些年在京中忙碌,不在家中,还望嬷嬷多多看顾。”
周嬷嬷迅速做出判断,这个阴差阳错娶回家来的妻子,二爷心中还是满意的。
她郑重点头:“是,奴婢一定看顾好夫人,二爷一路顺风。”
不久以后,冯梦书又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四肢发达的男人。
是的,四肢发达。成婚当天,宋湄晕倒在了喜堂之上,还是丫鬟扶着她拜堂完毕后回了房间,后来掀盖头合卺酒等步骤也通通省略。
拜堂之时,宋湄还盖着盖头,大家只能看到她的身形,并不能看清面容。
这还是萧观第一次看到这位结发妻子的真容。
她面容清丽,五官精致,虽然此时紧闭着眼睛,面色也有些苍白,但依然可以看得出是个难得的清秀佳人。
素月对着萧观行礼:“二爷,大夫说我们姑娘病得有些厉害,需得好生将养几日,今日怕是不能去老夫人那里敬茶了。”
萧观虽然没有晕船的经历,但从前念书时就听同窗说起,晕船之人最是难受,且轻易不得缓解,有些甚至能把胆汁都吐出来。
她曾在出发之前不慎落水,加上晕船和长途跋涉的水土不服,的确需要休养很长时间。
“无妨。”萧观道,“祖母一向开明,不会计较这些。”
临走之前,萧观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的羸弱美人,仿佛出门稍稍一站就要被风吹坏似的,又对着两个婢女叮嘱道:“照顾好你家你主子。”
两人连声应了下来。
宋湄第一次见这么具象意义上的四肢发达,这人简直快跟门框一样高了。
宁寿堂内,一个青衣婢女快步走进来,对着上首身着深棕绣金葫芦双福的褙子的老夫人报道:“二爷来了。”
萧老夫人应道:“让他进来。”
萧观的父亲十几年前因公殉职,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又受了父亲早逝的影响,三年之前也故去了,家中唯一能商量事情的长辈也只有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