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珏无言以对。
她并非觉得过去的事不重要,只是如果提起来会引发无尽的猜忌论证,那还不如一开始就避而不谈,及时止损。
可他从来不是这么想的:“但我没办法。我说不在乎,可只要想到过去你和他在一起过,我就受不了。他是真君子,可我从来不是。所以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成为不了他。”
安珏不知道袭野为什么忽然提到那个人。
那段甚至谈不上恋爱的交往,对方又生了重病,出国治疗之后安珏就和他再无联系。
脑子里杂乱的字句凑不成完整的信息,没等信息整理完,她感到颈后泛起一片湿意。
心口忽然疼极了,才想到要回抱住他,他却把手放开了。
很多年过去,她都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眼睫全湿鼻尖通红,像丢掉了心爱玩具的男孩子。
又好像,他才是那个玩具。
“对不起,一直这样勉强你。”
之前他总想着带她离开这里,把她藏好。可她的来去,只有她自己才能决定。他再也不能让她削足适履。
她有更好的选择,何况那个选择可以失而复得。
发现自己嘴唇的血蹭到她脸上了,他习惯性地想抹掉,却好像连伸手都没了资格。
“他回来了。”
所以也是时候,他该走了。
直到楼下传来关门的声音,安珏才从长久的怔然中摘出。
袭野走了。
她忽然有种预感,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虽然这个结果就是她要的,对两个人都好。
可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却并不是他认为的那样。
安珏踉跄起身,电梯运行已经恢复,但她还是从楼梯几阶一步地往下跑,跑到客厅,手机的信号已经恢复。
想给袭野打电话,电话却先人一步地响起来了。
未知的号码,安珏心头一动,立刻滑动接听:“你在哪?”
那边没有回音,她急得什么话都能说:“过去的事,我和他的事,不是你认为的那样。可以听我解释吗?”
又过了几秒,对面终于开口:“安珏?”
如磋如磨的温润声线,却磋磨出冰层的质地。
安珏也被冻住似的,半天发不出声音。
良久,那人又笑了一声。
“是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