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是抹除痕迹最彻底的手段。
放火可以确保任何可能遗留的蛛丝马迹彻底消失。
这种极端、暴烈、不计后果的行为……
是警告?
是报复?
还是……为了掩盖某种更深、更黑暗的秘密?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一声粗鲁的呵斥打破死寂。几个穿着皂隶服的官吏晃悠过来,一脸的不耐烦,手里的水火棍不耐烦地敲打着地面,“滚远点!这晦气地方有什么好瞅的?当心沾了晦气,回去走背字!”
“官爷,”祁悠然站起身,“这火……”
“上头有令,此乃天干物燥,不慎走水!”为首的官吏大手一挥,直接打断她,“意外!懂吗?就是意外!赶紧的,把这破地方收拾干净。有得忙呢!”他一边说,一边用脚随意踢开一块焦木。
“你们……不查清楚?”白石忍不住上前一步。
“查什么查?”官吏白了她一眼,嗤笑道,“都烧成这鬼样子了,神仙也查不出个鸟来!天灾人祸,命数如此!少在这儿碍眼添乱,滚!赶紧滚!”
祁悠然静静看着,若有所思。
。
裴朔正俯身侍弄一盆开得极盛的牡丹,指尖沾了湿泥,动作却带着一种认真的细致。
他口中哼着不成调的零碎小曲,闲情逸致得像个富贵闲人。
那花瓣层层叠叠,丰腴得过了头,艳得有些腻人。
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在裴朔脑中闪过,要不换成茉莉?
正想着,却见裙摆移动到眼前,裴朔眉梢一挑。
“祁小姐有何贵干?”他终于直起身,颀长的影子投在花丛上。
他拿起一旁素白的布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的湿泥。
祁悠然在他面前一步之遥站定。
她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那帮人果真按捺不住了。”
裴朔手上一顿。
“想必那位突然消失的短工,就是在裴公子府上做客吧?”祁悠然顿了顿,“裴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啊。”
“祁小姐谬赞。”裴朔唇边逸出一丝笑。
话音未落。
“啪!”
祁悠然抬手,甩给他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