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迅捷无声。
只有衣料摩擦地面的轻微窸窣,和足背剐蹭地板的细小震动。
就在身体完全没入床底那片阴影的瞬间——
“吱呀……”
房间那扇厚重的橡木门,被从外面缓缓推开了。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刺耳。
她的心脏骤然停跳,随即又以疯狂的速度泵击着血液,撞击着耳膜。
芙罗拉屏住呼吸,身体紧紧地贴伏在冷硬的地板上,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床底的空间极其低矮,她的脸颊几乎贴着地面。
只能透过床罩不到一掌宽的缝隙,窥视着外面的动静。
视野被限制在狭小的范围,而床底的积灰简直要卷入鼻腔。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垂落在地毯边缘的一角袍裾。
深紫近黑。
那布料异常厚重,仿佛浸透了陈年血污和夜色。
上面用暗金丝线绣满了繁复到令人眼晕的永夜符号和扭曲的藤蔓图案。
袍角拖曳过门口那块磨损严重的东方地毯。
居然没有发出丝毫的脚步声。
一个存在,进入了房间。
袍子怪物。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也随之弥漫开来——浓重的焚香气息下,掩盖着一种腐烂发酵的甜腻恶臭。
或许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土腥气。
这气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搅,拼命压抑着呕吐的冲动,连吞咽口水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丝微响。
那袍子的主人缓步走向房间中央。
透过床底的缝隙,只能看到那拖地的袍裾在地毯上无声移动,每一步都缓慢而优雅。
随着步伐,一些闪烁着微光的星尘,正从那织物褶皱中不断散逸出来。
它飘落在地板上,像是一种标记。
随即黯淡、消失。
而更令她头皮发麻的是,它离床边越来越近了!
伴随着袍子主人似漂浮的步伐,一个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
那不是说话声,而是哼唱。
旋律空灵断续,时而如乐曲般轻颤,时而如丧钟般沉滞:
“谁葬了。。。缄默修女?
(“Who
buried。。。
the
Silent
Nun?”)
是我,
渡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