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阳内景。
阳池。
“师姐,你可开辟了自身的内景地?”江宁突然开口。
“师弟看来是了解更多相关知识了!”沈月如嘴角露出笑意。
江宁开口道:“师姐如此年轻走到这一步,应当是成功开。。。
雨落无声,却砸在心渊碑上溅起一圈圈涟漪般的光晕。那不是水的痕迹,而是记忆与梦境交织时产生的共鸣波纹。江宁站在碑前,任细雨浸透衣袍,右眼映着碑面流转的符文,左眼空洞如井,却仿佛看得更远??穿过时间,越过生死,直抵那尚未降临的未来。
他听见了脚步声,轻得像一片叶坠地,却是林小禾来了。
小女孩赤脚踩过湿漉漉的青石板,发梢滴着雨水,掌心仍残留一丝微弱金光。她在距他十步处停下,没敢再近。不是畏惧,而是敬畏。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曾以肉身撞碎净忆钟,曾用五禽劲撕裂伪忆瘴的源头,也曾跪在忘川井边,将鲜血化作钥匙,开启新的纪元。
“你看见了?”江宁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如钟鸣余响。
“嗯。”林小禾点头,“梦里有个老人叫我‘记得’……他说,我是守火种的人。”
江宁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她胸前那枚水晶吊坠上。它原本黯淡无光,此刻竟泛出淡淡暖意,像是被某种古老血脉唤醒。他蹲下身,伸手轻轻触碰吊坠表面,刹那间,一段残缺的记忆涌入识海??
风雪中的山道,一位老者背着竹篓踽踽独行,篓中藏着一本破旧拳谱。他口中喃喃:“五禽非术,乃道;桩非形,乃心。若世人皆忘,我便一人记到底。”
是林昭然。
江宁闭目,喉头微动。三年来,他遍查古籍、走访遗民、甚至潜入数十重深层梦境,只为拼凑出那位前辈最后的足迹。他曾以为林昭然死于皇权之手,可现在他明白了??那人并未死去,而是自愿沉入“逆梦域”边缘,用自己的意识作为诱饵,拖住梦魇母体的核心分裂体,为后来者争取时间。
“你爷爷还在。”江宁睁开右眼,凝视小女孩,“他的记忆没有断,只是藏得太深,连心渊都差点漏记。”
林小禾睁大眼睛:“那我能见到他吗?”
江宁沉默良久,最终摇头:“不能。因为他所在的地方,不是活人该去的梦界夹层。但……你可以继承他留下的东西。”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牌,上面刻着五禽图腾与一道断裂的锁链符号。这是当年林昭然贴身携带的“忆巡令”,象征初代守忆者的最高权限。据说唯有真正理解五禽真意之人,才能激活其内封印的一缕心识。
“接住。”江宁抛出铜牌。
林小禾伸手欲抓,铜牌却在空中骤然悬停,随即爆发出刺目红光!一道虚影浮现??正是林昭然的模样,苍老、疲惫,眼神却锐利如刀。
【“小禾……”】虚影开口,声音沙哑似砂纸摩擦,【“你终于来了。”】
小女孩浑身颤抖,泪水混着雨水滑落:“爷爷……我真的……真的可以吗?”
【“能。”】林昭然的投影抬手,隔空轻抚她脸颊,【“因为你生来就带着‘记得’的本能。这不是天赋,是责任。就像江宁选择了扛起火把,我也只能把最后一段路交给你。”】
话音落下,铜牌轰然碎裂,化作点点赤芒融入林小禾体内。她的双眼瞬间转为金色,周身浮现出极淡的五禽虚影??熊踞、鹿跃、猿攀、虎扑、鸟展翅,虽不成形,却已具雏形。
江宁看着这一幕,嘴角微扬。他知道,天生守忆者不止一个,而是一种传承机制的重启。当人类对“记得”的信念足够坚定,心渊便会自行孕育新血。
可就在此时,天际忽有异变。
乌云翻涌,非黑非灰,竟呈暗紫之色,如同腐烂的血管铺满苍穹。北斗七星再度偏移,这次不再组成心渊印记,而是演化成一只倒置的手掌,五指张开,掌心向下,似要按灭人间灯火。
徐枕河的身影悄然浮现于江宁肩侧,灵体已近乎透明,仅靠忆枢之心维系存在。“它醒了。”他低声说,“真正的梦魇母体,从未依附于任何实体。它是‘遗忘’本身的概念化身,是天地初开时被剥离的负面意志。我们击溃的,不过是它的分身、投影、乃至自我怀疑的残渣。”
江宁站起身,望向北方极远处的虚空:“所以现在,它要亲自来了?”
“不。”徐枕河摇头,“它不会来。因为它已经在这里。”
话音未落,整座源忆学堂的地面忽然震颤。孩子们惊叫四散,却发现自己的影子开始脱离身体,缓缓立起,面容模糊,动作却与本人完全相反??你笑,它哭;你跑,它停;你说“我记得”,它嘶吼“你不配记得”!
伪忆瘴不再是外侵之力,而是从每个人的内心滋生而出。
江宁瞳孔骤缩:“它学会了寄生……通过我们的怀疑、恐惧、遗憾,植入反记忆病毒。只要一个人心中有过‘要是忘了就好了’的念头,就成了它的温床!”
“没错。”徐枕河叹息,“而且这一次,它不再掩饰。它要让我们亲手毁灭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江宁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脑,五禽劲力自丹田炸开,化作螺旋气浪席卷四周。凡是被忆光照耀的影子,尽数崩解成灰。但他清楚,这治标不治本。全国百城,千万人口,谁敢说自己从未想过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