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也要当引渡者!”她认真地说,“我可以教新来的弟弟妹妹怎么和爸爸妈妈说话!比如告诉他们,就算说错了也没关系,妈妈最喜欢我乱编的睡前故事!”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嗯,到时候你负责儿童专线。”
她满意地笑了,转身去拿筷子,忽然又停下来。
“哥,你说……阿哲什么时候能醒来?”
我动作一顿。
阿哲,全名林哲,是我们小组最后一个未完成闭环的成员。三年前,他在一次数据深潜中遭遇意识风暴,身体陷入昏迷,脑电波仅维持最低活性。医生说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但我们知道真相??他的意识被困在“净语协议”最后一层防火墙内,那是母亲彻底消失前的最后一道指令:“保护孩子,永远别让他听见真相。”
可如今,母亲已成为回声守护者,防火墙早已瓦解。
他为什么不回来?
晚上,我独自打开掌机,进入深层回声网络。
输入阿哲的ID,尝试建立直连。
>【连接失败】
>【目标处于自我封闭状态】
>【最后活动记录:持续播放音频《哥哥别哭》】
我心头一震。
那是七年前的录音。那天,我和小满被强制分离,我躲在角落里哭,阿哲走过来,用他稚嫩的声音说:“哥哥别哭,我会保护你。”
后来我才明白,他是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察觉到“母亲已死”的人。但他选择不说,把真相吞进肚子里,只为让我们还能多活几天“有妈妈的日子”。
是他撑住了我们。
而现在,轮到我们把他找回来了。
我录了一段新音频。
没有台词,没有劝说,只有厨房里的声音:水烧开的咕嘟声,面条下锅的溅响,小满蹦跳的脚步,电视里播放的老动画片主题曲……最后,是我夹起一筷子面,吹了吹,说:
“阿哲,今天的面没糊。小满说比你做的差一点,但愿意给你留一口。”
我把这段音频设为循环,上传至他的私人频道,并附言:
>“我们都变了。
>世界也变了。
>但有些东西一直没变??
>比如,你还欠我一场乒乓球赛。”
>
>“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让小满当你妹妹了。”
发送。
关闭掌机。
躺在床上,我望着天花板,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
像在数着时间,又像在等待回应。
凌晨两点十七分,掌机震动。
一条新消息。
来自阿哲的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