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夜里,林守再次梦见花海。
这一次,他向前走去,靠近那个长大后的小女孩。她抬起头,将怀中的空白书递给他。
“该你写了。”她说。
“写什么?”
“写下一个时代的故事。”她微笑,“不必完美,不必胜利,只要真实就好。”
他接过书,翻开第一页,提笔写下:
>**第一章:有人哭了,但没人责怪他。**
梦醒时,东方既白。
忆生树下,一朵蒲公英随风飘起,掠过守夜花的花瓣,穿过新开的课堂窗口,落在那个画满黑色的孩子膝头。
他伸手接住,忽然笑了。
风吹过大地,带着春泥的气息,也带着千万种不同的呼吸??有叹息,有欢笑,有哽咽,也有长久的沉默。
源初井静静流淌,映照这一切,不再评判,只作见证。
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一枚尘封已久的卡片悄然浮现,表面没有任何文字,唯有一滴凝固的泪痕。当晨光照耀其上,卡片边缘泛起微光,似乎等待着下一个愿意承认软弱的人,将它抽出。
林守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他知道,未来仍会有痛苦,会有误解,会有无法化解的遗憾。
但他也知道,只要还有人敢于说出“我不快乐”,
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而不急于拯救,
这个世界,就始终留有一线生机。
风拂过耳畔,仿佛传来遥远的童谣:
>“月亮走,我也走,
>妈妈说,别回头。
>井里藏着小怪物,
>吃了梦,就不痛。”
他轻声接了一句:
>“可如果没有梦,
>我们又凭什么,
>去相信明天?”
刹那间,心口的银纹微微发烫,如同回应。
蒲公英漫天飞舞,像无数未完成的愿望,乘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