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附近的星域。
源神、源鬼两个怪物,身旁皆是雷声大作、阴风呼啸,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狂妄的修士。
方阳随口说出的话,显然让他们生出了怒火,原本心中只有贪欲,如今又有这般羞辱之仇,当即再。。。
风停了,蒲公英却还在飞。
林守站在城墙上,望着那片随气流缓缓升腾的白色绒球,仿佛看见千万个微小的灵魂正挣脱地心引力,飘向未知的夜空。它们不急着落地,也不急于生根,只是漂浮着,像一种无声的宣言:我们存在过,哪怕只是一瞬。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银纹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如同活物般微微跳动。这印记不再只是燎原之钥的残痕,更像是某种契约的见证??不是与神明,也不是与规则,而是与“真实”本身签订的誓约。
远处传来脚步声,轻而缓,踩在青石板上几乎无声。是小女孩来了。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布裙,赤脚走来,脚踝上还沾着泥土和一片枯叶。她仰头看着林守,眼睛清澈得不像人间所有。
“你梦见书了吗?”她问。
林守点头:“写了第一章。”
“写得好吗?”
“不知道。”他笑了笑,“但至少,没撒谎。”
小女孩满意地点头,然后蹲下身,从地上拾起一朵尚未散去的蒲公英,轻轻吹了一口气。那些细小的种子便再次腾空而起,融入漫天飘舞的光点之中。
“你知道吗?”她说,“每一粒飞走的种子,都带着一个人不敢说出口的话。有的说‘我恨’,有的说‘我怕’,还有的说‘我不想活了’……可它们飞出去的时候,没人责备它们沉重,也没人说它们不该这样想。”
林守沉默片刻,低声道:“所以,我们做的,其实只是让这些话能被听见而已。”
“对。”她站起来,握住他的手,“不是改变世界,不是拯救所有人,只是??允许一些声音存在。”
就在这时,忆生树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朝学院奔去。
夜里本该安静的愿学院此刻灯火通明。一群学生围在广场中央,神情复杂地看着一个跪坐在地的男人。那人衣衫褴褛,满脸胡须,双手颤抖地捧着一张卡片??正是那枚表面无字、仅有一滴凝固泪痕的神秘卡牌。
“求你们……抽它!”男人嘶哑着嗓子喊,“让我哭一次!让我真的哭一次!”
人群一片寂静。
王艳皱眉上前:“你是谁?这张卡哪来的?”
“我是……第七区‘净情所’的前审查员。”男人声音颤抖,“我们那里关押的都是‘情感异常者’??不会笑的、不愿爱的、拒绝共情的……他们被系统判定为‘污染源’,要强制净化。可我……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面无表情地看他们被抹除记忆……我开始做梦,梦到他们在尖叫,但我醒来看见的,全是微笑的脸。”
他抬起满是血丝的眼睛:“后来我也被列为异常,逃了出来。这卡……是一个即将被清除的女孩塞给我的。她说,只有真正承认自己软弱的人,才能激活它。”
林守走上前,蹲下身,凝视那张卡片。
银纹在他掌心骤然发烫。
他伸出手,却没有去拿卡,而是轻轻按在男人额头上。一道微光闪过,共情回路短暂接通。
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一间纯白的房间,没有窗户。
一个少女蜷缩在角落,嘴里反复念着:“我不难过,我不难过……”
可她的眼泪却像断线珠子般滚落,每一滴落地,都会化作一缕灰烟,被墙壁吸收。
墙上刻着一句话:**“情绪必须合规,否则即为疾病。”**
男人站在门外,透过单向玻璃看着这一切,手指死死抠进掌心,却始终不敢开门。
直到某天,少女被拖走,再也没有回来。
而他在整理她的遗物时,发现了这张卡。
林守猛地收回手,呼吸急促。
他的眼角湿润了。
这不是悲伤,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东西??愧疚。因为他们推翻了旧系统,建立了新秩序,却忘了还有多少人在夹缝中挣扎,多少痛苦被新的“正确”所掩盖。
“这张卡不能随便抽。”林守站起身,环视众人,“它不属于任何体系,也不受愿力驱动。它是‘反觉醒’的象征,是给那些被新时代抛弃的‘残次品’留的最后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