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成?这么大事,我不帮忙怎么成?好歹我给您掠掠阵?打个掩护。”巢正群急得起身。
明怡也随着他一道站起,扶着他肩骨,目色坚毅,“你有你的战场,父亲的案子还需要你。”
巢正群一怔,咬紧牙关,拍着胸脯道,“我豁出去这一条命,也要在朝廷撕开一道口子。”
“好,我先打前半场,后半场交给你。”明怡一笑,松开他转身去屏风处取下披风,打算走。
巢正群追过来问,“那您什么时候动手?”
明怡边系结边想道,“宜早不宜迟,就今夜。”
明日十六,乃裴府年终尾宴开宴之日,她不能走,夜里又是同房的日子,还得应付家里那头狼。
“今夜?太急了吧?”巢正群替她捏把汗,“不如明日吧,明夜我当值,若有变故,要好应付。”
“不行。”明怡斜斜看着他笑,“明日我没功夫,要在家里与虎谋皮。”
巢正群想起她的处境,都替她愁,“您还笑得出来。”
明怡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天塌下来,得吃饱饭,睡好觉,其余诸事,尽力而为。”
巢正群眼眶泛红,“可我记得您从来都是全力以赴。”
明怡往门口去,淡声道,“全力以赴也没耽误我吃饭睡觉,”言罢想起一事,回眸看他,“不过这三年,酒倒是喝的少了。”她不无遗憾地说。
巢正群不知她身子有毛病,“没有李侯管着您,您怎么还少喝了呢?”
明怡干笑一声,“没有李侯,却来了个更厉害的裴卿。”
巢正群想起一板一眼的裴越,哭笑不得。
目送她下楼而去,看着她神采飞扬登车远行,忍不住想,她总是这样无论在哪儿都过得好,从不自怨自艾。
像盛烈的太阳,光芒万丈。
明怡回去的路上与青禾商议计划,推敲来推敲去,唯一的变数就在裴越,
“就怕姑爷在府上,届时您不好脱身,要不还是我去吧。”青禾担心道。
明怡摇头,“你少了些城府,对恒王的事一无所知,很容易露出破绽,必须我亲自去,萧镇才有可能信我,你今夜替我守在长春堂,给我打掩护,哪儿都别去。”
“若姑爷来后院怎么办?”
这是明怡最头疼的事,“我尽量赶在他回后院前回府。”
回到裴府,明怡径直往裴越的书房去,想打探他的动静,孰料在正厅前撞见沈奇,
沈奇怀里揣着一个匣子,准备出门。
明怡见状问道,“这是去哪?家主今夜回来用晚膳吗?”
沈奇搂着一匣子文书,忙弯腰行了个礼,“回少夫人话,明日家主不是要主持族宴么,故而今日夜里家主留在官署区,打算提前将明日公务完成,方才嘱咐小的回来取书册文书,今夜铁定是不回来用膳了。”
明怡问道,“那今晚家主回来歇息么?”
沈奇想了想道,“家主没说,不过往年这一日均是不回的,待次日朝议结束径直回府主持午宴。”
明怡心中大喜。
真是天赐良机。
第48章第48章这么多身份,可记得自己……
数日前下过大雪,到今日天还未放晴,这两日天阴沉沉的,雪尚未化,不到酉时天便黑了,天际只剩一点微弱的光芒,青禾早喊饿了,明怡便吩咐付嬷嬷传膳。
偏巧今日晚膳上了几只海蟹,明怡最爱吃这些,一笼蟹,只分了青禾两只,其余的都进了她肚子,这下可好,不消一刻钟便闹肚子呕吐,付嬷嬷忙烧了热热的姜汤给她暖胃。
见她脸色发白,急道,“我这就去请大夫。”
“别。”明怡一面吐一面拉住她,“我平日吃蟹也这样,喝点姜汤便好,大晚上去喊大夫,容易惊动府上的客人,回头闹得都以为我生了病,岂不扫大家伙的兴,明日年终尾宴,不能出岔子,您放心,我准没事。”
一大碗姜汤灌下去,人恹恹地靠在床榻睡过去了,付嬷嬷不放心,时不时来瞧上一眼,待听得传来均匀的呼吸,这才放心离开。
等她出门,青禾立即塞了一颗药给明怡,便守在东次间,不叫人进去,而明怡呢,束好胸,套上预先准备的小厮青衫,打浴室出去,一个纵跃掠上屋檐,悄无声息遁入夜色中。
辗转至沈家旁边的巷子里,打他们马棚盗取一匹马,疾快朝官署区飞奔而去。
酉时四刻抵达正阳门外,先去对面铺子里买些夜宵,装入食盒,随后拿着长孙陵事先给她的一块令牌便入了宫,这块令牌与沈奇的令牌一般无二,是长孙府小厮出入官署区的凭证,宫门侍卫认令牌不认人,一看是长孙府的人,连搜查都免了,径直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