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淑婉抬眼。
最初的抗拒过后,见过竹苓,渐渐冷静下来,知自己不可能一直对萧裕避而不见。是以在得知他回府时,又睡醒一觉的她起身梳妆,戴上面纱坐下来等他。
“王爷回来了。”
“王妃怎么起身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在屋内。
各自一愣,戚淑婉和萧裕齐齐噤声,互相对望半晌,萧裕率先道:“身子未愈,得好好休息。”
“但是想好好同王爷说会话。”
戚淑婉低声说着,“本该高高兴兴迎接王爷的,却变成这样。”
萧裕抬手怜惜抚过她侧脸:“我都晓得了。王妃昏睡多时,今日初初醒来,骤然知晓自己的状况,难免心慌意乱,是在乎我,才不想让我瞧见。”
他下午说要进宫复命。
然而,他没有与其他人同行回京,进宫复命不在今日。
真要进宫复命也该先沐浴梳洗,确保自己仪容齐整,而非风尘仆仆地去。
他其实是专程去了解情况。
宁王府的事情夏松知道,宁王府之外的事,他的皇兄更为清楚。
顺便也去过一趟凤鸾宫见母后。
戚淑婉反而叫萧裕的体贴闹得说不出话。
他说不得归心似箭,未与其他人同行,提早回京,却被她拦在床帐之外。
“王爷总是这样贤良体贴……”戚淑婉讷讷出声,不妨萧裕俯下身,趁她不察,径自隔着面纱吻了下她的唇。一触即分,可若有似无的柔软触感不断变得清晰。
戚淑婉愣住。
萧裕却“得寸进尺”趁机取下她面纱,再无阻隔地又吻了下她柔软的唇。
戚淑婉心口直跳,忙忙别开脸。
习惯他的包容与体贴,如此刻这般极少见的隐隐强势霸道的姿态,让她愈发有种心慌意乱之感。
“很吓人。”戚淑婉盯着花几上的甜白釉瓶。
萧裕轻抬她下巴迫使她转过脸。
“不吓人。”
“但王妃在意自己的脸远胜过在意我,既不关心我是否受伤,也不关心我一路舟车劳顿。”
戚淑婉说:“原本……是该关心王爷这些。”她日夜盼着他平安归来的那些时日,想的无疑是他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有事,几时才能回来,偏自己病倒了,自顾不暇,便也失去心力。
“现在关心一样来得及。”
听着萧裕的话,戚淑婉欲补上迟来的关心,甫一张嘴又被萧裕趁虚而入。
比之前更明显的强势霸道。
不容置疑般闯进去肆意掠夺,没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戚淑婉想推开他。
手掌被握住,是之前受伤的那只手,他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她掌心,她瞬间失了推拒的力气。
她感受到他在后怕,以为在京城定然平安无事的人却在鬼门关走过一遭。
他亦没有心力去在意别的。
戚淑婉手掌贴上萧裕胸口的位置,他胸腔里那颗心强健有力的跳动传至她掌心。她后知后觉那时宫门外一别,差点儿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王爷其实不是进宫复命,是去了解情况的对不对?”
一个吻结束,戚淑婉许久才平复呼吸,轻声问,“父皇母后、皇兄皇嫂、阿芸……他们好吗?”
“他们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