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暖眨眨眼:“……是江暻年的哥哥。”
“哇,他们家的基因可真好。”
“……”
“怪不得我觉得有一点点眼熟呢。”陈嘉榕还在回味那个成熟又绅士的微笑,“不过性格完全不像啊,暻神会这么温柔地笑吗?”
岁暖还没回答,就感受到一道注视的视线。
她侧过脸,江暻年站在球场边上,手里捏着矿泉水瓶,仰头吞咽,仿佛她刚刚感受的视线只是一场错觉。她想到什么,推了推陈嘉榕:“你们先去礼堂吧,我有点事。”
嘉中的校门在地势最低的地方,往上走是数栋教学楼,操场、体育馆和礼堂则处在最高的位置。
江暻年垂着眼将水瓶放下,想起刚刚看到的江清晏的笑容。
对着岁暖,温柔、和蔼,春风拂面。
在商界却是冷血的刽子手,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如果不是这样,也不能同大伯一起,以雷霆手段解决掉所有阻碍,从江家的支系做到不容置喙的掌舵人。
他又想起昨天在卫生间镜子里看到的自己。
从没见过的情态,眼里泛着水光,雾气迷蒙,柔软得让他觉得滑稽又难堪。所以岁暖才会用那么复杂的表情看着他。
一点儿也不适合他。
不知道江暻年在想什么,岁暖都快走到他面前了都没抬头。她只好叫他名字:“江暻年。”
江暻年抬起眼,眼神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茫然。
岁暖觉得很奇怪:“你没事吧?”
"没。”长睫掩去那一瞬翻涌的情绪,余光注意到身后男生齐刷刷投来的视线,他走近她,问,“怎么了。”
因为周五可以选择不上晚自习,她担心江暻年打完球就回家:“放学别走。”
嗯?怎么听起来像小学生放狠话。
岁暖补充:“你还记得我上周跟你说这周末要回久榕台吧?”
江暻年扫了她一眼:“今晚就回去?”
岁暖点点头:“是啊,文伯母跟我说她已经回去了,要不然明天中午吃饭还要早起。我看完汇演跟你一块走。”
感觉江暻年有点不在状态,离开之前,岁暖一步一回头地强调:“你不要提前走哦!你敢先走的话,下次我就不带你回去了。”
像是哪个词触发了机关,江暻年突然被逗笑,语气懒散地说:“知道了,我等会儿驮你回去还不行吗?”
岁暖:“……”
又阴阳怪气,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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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暖和文伯母约好周六中午一起吃饭。
要见长辈,她打扮得很合宜,穿了一条纯白色的衬衫裙,栗色长发扎成花苞头,还早早去花房剪了一束花,自己修剪包好。
管家带着岁暖走进餐厅,文玫起身迎上来,亲手接过了她手里的花束,朝她柔和一笑。
“泱泱,这段时间学习工作很辛苦?感觉你又瘦了。”
“没有啦,我一回京还胖了两斤呢。”岁暖眼睛弯弯,笑容很甜美,视线在餐厅飘了一圈,“孟极呢?”
文玫说:“孟极早上有点不舒服,中午应该不下来吃饭了。”
岁暖有点惊讶:“啊?要不要叫医生?我上去看看吧?”
文玫笑笑:“不用,他身体底子在那儿呢,没什么大碍。”
岁暖还想说什么,佣人已经将前菜端了进来。
文玫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先吃饭吧,要不然菜凉了。等会儿我让人给孟极送饭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