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课的最后是问答环节,大家反响热烈,问题一个个地冒出来,程又阳也总答得幽默。
到时间结束时,教室里热烈的氛围隐隐的有止不住的迹象,不少人都准备下课后直接上前问问题。
可三点整一到,程又阳立刻拔下电脑,快步走出教室。
如同一盆冷水,泼在教室里热烈的气氛上。
“他怎么走得这么快?”杨歆月愣愣的看着门口的方向:“我还打算上去问他问题呢。”
“谁知道。”何桑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回到家,何桑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
程又阳的状态,很像他在西班牙最后一天的样子。
颤抖、额头冒汗、反应迟钝······
何桑给王姨发去消息,问程又阳回家了吗?
王姨说还没,给他发消息也没回。
······
烦死人了,这家伙。
何桑给程又阳发了一条微信,一个简单的「?」。
不一会儿就得到了回复。
程又阳回了一张图。
图上古老的城池缩得小小的,远处海面碧蓝如洗,天空泛出淡淡的粉。
何桑跟杨歆月说了一声,匆匆出门。
在爱丁堡,人们常去心上日出日落的,无非那两个地方。
她觉得“那个地方”大概率能找到他,但“那个地方”太远了,何桑准备先去一个近点的。
卡尔顿山临近市中心,步道平缓,不出5分钟,何桑就爬到顶。
眼前的地面一步步下降,远处伫立风中的苏格兰国家纪念碑缓缓升起,被霞光拢上一层粉色。
何桑眯起眼睛,扫视眼前宏伟的纪念碑。
不出意外,在纪念碑三层阶梯的一角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坐在阶梯的一角落,面朝广袤的大海,太阳落下的地方。
他一腿踩在阶梯上支起,另一腿自然垂下,海风穿堂而过,把他的白衬衫吹得鼓了起来,猎猎作响。
何桑捡了一个小石子,朝他扔去,石子砸在他身下的阶梯上,程又阳回头,在人群里锁定了罪魁祸首。
他看起来情绪还行,会心一笑,没说什么,指了指后面。
何桑顺着他的手望去,他指的那处地上,有人用石头和交通锥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垫脚点。
国家纪念碑是一座仿帕特侬神庙的建筑,为了纪念苏格兰的阵亡将士而建。
然而天价的资金投入进去,都不知流向何处,如今变成了一座“烂尾楼”,只剩下三级高高的底座和十二根巨大的多立克柱子支撑着三根横梁。
因为是座“烂尾楼”,那高高的底座上是没有阶梯上去的。
虽然苏格兰人把它称为“苏格兰之耻”,但也不妨碍当地人对它的喜爱,想方设法爬上高高的纪念碑欣赏日出日落。
何桑只瞟了一眼那堆垫脚石,不为所动。
甩甩双手,攀住第一层基座,一脚点墙,一脚蹬地,一个巧劲,轻松地翻上了比人还高的第一级台阶。
“呦,好身手。”程又阳鼓掌称赞:“原来你属猴的。”
何桑跳上第二、三级台阶,在程又阳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