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的!”
我跑来跑去,又找到发绳,去厨房里递给鼬。他已经挽好袖子,穿好围裙,微微俯下身,手掌拢着发丝,从我手里咬过发绳。
温凉的呼吸一触即离,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在手背拂过。
手指上些微湿润的凉意。
黑发男子就这样嘴里叼着发绳,将脑后柔顺长发挽起,接着用发绳扎起。对我冷淡地道了声谢。
刚刚是不是……他的嘴唇碰到了我?
我在原地有些发愣。
“能帮我清洗这些食材吗?”他礼貌地问。
“当然可以!”我回过神,连忙说,“请尽管让我帮忙,鼬。”
水流哗啦啦落下,我绞尽脑汁想了些轻松的日常话题插科打诨,气氛终于变得没那么凝重。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鼬侧头看了我一眼,温和地说:“你真是个温柔的孩子。”
“嗯?”
“佐助只是在和我撒娇而已,我从前太溺爱他了,他难免有些孩子气。别担心,我们的家庭关系很健康,这次吓到你了?”
……那种程度也能算是末子娇纵的撒娇吗?
而且,“家庭关系健康”……?
“那孩子小时候就很爱黏着我。或许是一母同胞,”鼬怀念般地说,“我们总会喜欢上相同的东西。但我是哥哥,哥哥礼让弟弟是应当的。佐助大概习惯了同我索取心爱之物,不过这次我会对他严厉一些。毕竟也不是小孩子了。”
“鼬不打算和佐助和好吗?”我把洗干净的土豆放到沥水篮。
鼬侧过脸看了我一会儿,想了想,淡淡道:“和好?我和佐助并没有决裂,谈何和好。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改变:我一直都在注视着他的成长,而佐助也在追逐着我的脚步。幼鹰要学会翱翔,第一步是摔下悬崖。纵容他在温室里按部就班地生存,遵循着父亲制定的未来道路,顺风顺水地成长,才是真正的伤害。”
……他这个人真的蛮恐怖的。
“是、是这样啊……”
的确,如果没有兄长的刺激。佐助也不会去找大蛇丸。
“但是,应该会有更温柔的做法吧?”
“太温柔了就会吸引一些脏东西,”鼬说,锋利的刀刃刺入牛肉的肌理,精准地分割,平静道,“你对有些人就过分温柔了,以至于围在你身边的虫子有点太多了。对此,你应该很困扰吧?”
“咦?”
鼬抬了下眼睫,爱怜地注视着我:“明明你是专一地爱着我的,却总是被这些外来的聒噪虫豸所骚扰。真是太可怜……祈求我吧,我会拯救你的。”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有什么能来帮忙的吗?”佐助说。
我转过身,佐助挽着袖子走过来。
我还以为他恨不得离鼬八丈远呢。
“帮忙把这些食材切成块吧,”我说,佐助手掌有伤口不能碰水,“大约是一口大小。拜托了!”
因为佐助负责接下来文化祭的安保工作,作为当天企业合作方展台负责人的我,和佐助短暂地聊了会儿当天的应急预案、现场秩序维护等工作。
鼬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大概是聊得太投入了,切洋葱的时候完全忘记做防护,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了案板上。
“欸?”我愣住了。
一阵天旋地转,我迅速被人抱到了沙发上。冰毛巾盖在了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