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我呜哇一声大哭出来。
佐助的手臂有些僵硬,他想了想,将我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脊背,一下一下缓慢又不熟练地抚摸。
巡查上岗前的入职培训有心理学,要求他们学会如何安抚事件现场的受害人。
一条毯子,和一盒热牛奶。
如果没有这些,至少提供一个拥抱。
大概是吃了药,脑子里的思绪很迟钝,呆呆的,有些麻木。我不应该吃的,我早知道这会影响我的思路,我又做错事了,事情越来越糟了,我总是做错误的选择。我抱着双臂,蜷缩着安静地哭了会儿,小声地,乱七八糟地说着发泄的话。
“我想回家,”我喃喃道,“我想和妈妈在一起,去田里种菜,挖土豆,还有拔胡萝卜……远处的湖面上有蜻蜓飞过……”
“嗯。”
“我不想变成大人……工作好累好辛苦……我想回家……”
“嗯。”
“如果我负责的展台倒塌了怎么办,”我哭着说,手指不停地发抖,害怕得牙齿打颤,“那么多、那么多人死了,小孩子和老人都死了……都是我干的,全部都是我干的……”
鼬叹了口气,温和地说:“不是你,放轻松。”
“我能做到吗?”我惊慌失措地说,“有人看到我了吗?”
“嗯,我看到了。”佐助耐心地听着,蹩脚地安慰,“你已经很努力了,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他顿了顿,低声道:“我在这里,你可以依赖我。”
……我可以吗?
毛巾被人拿下,鼬轻柔地在我红肿的眼睑上吻了一下。他的体温很低。
那双乌沉沉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
“你当然可以。”鼬平静地说,慢条斯理地将我汗湿的头发掖到耳后,“我就在这里,不用太焦虑。”
佐助将我抱在怀里,我焦虑颤抖到近乎抽搐,他收紧手臂让我安静下来,过大的力气令疼痛直达脑髓,骨头咔哒咔哒作响。
我几乎要被挤成裱花袋里的奶油。
好疼。
我长长地呻吟出声,浑身颤栗,从脊柱到大脑一阵阵麻痹。
疼痛令我感到“存在”。
他低声在我耳边说,宽大的手掌遮住我的眼睛:“太累的话,就睡一觉吧。”
这话语携带着梦境的香气,黑暗逐渐降临,我晕沉沉的。被人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窗帘拉了起来,静谧昏暗。
我哭了太久,口干舌燥,嘴唇起皮。有人轻轻碰了碰我的嘴角,喂我喝了一些温水。柔软而湿润,近乎一个吻。
脸上黏糊糊的眼泪和冷汗被人仔细地擦干净了。我模糊呓语了几句,翻了个身,蜷缩着睡了过去。
“药效起来了?”
“起来了。”
停顿了下。
佐助沉声说:“我们到外面谈谈,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