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照打量着那架纺织机,轻声问:“这就是能纺羊毛线的机器?”
“正是!”黄婆婆笑着坐到机器前演示:先挑出几缕羊毛细细梳理,指尖灵巧地解开毛结,再将羊毛一端固定在锭子上,另一端捻在指间。
随着摇柄转动,她手随轮转,拉伸、捻合间,均匀的毛线便一圈圈缠上锭子。
小半个时辰后,一锭蓬松细腻的羊毛线呈现在众人面前。
元照接过线锭,指尖划过柔软的线,赞道:“好手艺,婆婆您辛苦了。”
“能为姑娘做事,是老身的福气!”黄婆婆话音刚落,就听元照对燕燕道:“去账上支二百两给黄婆婆。”
“姑娘,这可使不得!”黄婆婆慌忙摆手。
元照却板起脸:“您可知这机器能带来多大收益?二百两算什么,我还怕委屈了您。”
黄婆婆双手一颤,泪水瞬间涌了上来:“老身能追随姑娘,真是三生有幸!”说着便要下拜,却被元照连忙扶住。
“该说荣幸的是我,”元照望着她,又转向女工们,“你们记着,将来谁为织房、为山庄立功,我绝不吝啬奖赏。”
女工们听得心头火热,望着黄婆婆的目光里满是憧憬——若能成她这样的人,这辈子值了!
黄婆婆被这股热乎劲儿感染,仿佛也年轻了好几岁。
元照又对燕燕吩咐:“派人大量收购羊毛,再招一批女工。一部分专管清洗处理羊毛,另一部分当织房学徒。学徒要二十岁以下的,处理羊毛的不限年龄。”
如今这十六名女工还在学习,此前因元照每月只给柏誉商会提供一匹浮光锦,有黄婆婆一人便够,如今羊毛纺织要开工,人手自然紧缺。
“是。”燕燕一一记下,又听元照对欧木匠道:“也给欧师傅支五十两。”
欧木匠又惊又喜,连连作揖:“多谢元姑娘!”
“还有一事相托,”元照看向他,“能否照着这台机器,再做一百台?”
“能!能!”欧木匠满口应下,这可是天大的生意。
“对了,”元照补充道,“您家若有女眷愿意来做清洗羊毛的活,让她们来试试,燕燕会优先录用。”
欧木匠激动得差点跪下:“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待诸事安排妥当,元照刚走出织房,燕燕便忧心道:“姑娘,羊毛不是流通货,集市上零零散散收的不够用,大量收购怕是得另想办法。”
元照蹙眉沉思,两人不知不觉走到练武场附近。
练武场上,许红芍正和攸宁攸乐切磋。
许红芍正立在中央,左右双刀泛着冷光。
对面的攸宁、攸乐穿着一模一样的青衫,长剑斜指地面,连呼吸都同步得分毫不差。
“请指教。”话音未落,两道青影已如离弦之箭射出,剑光一左一右织成罗网,瞬间罩向许红芍周身。
许红芍手腕翻转,双刀划出银弧,“叮叮”两声脆响精准磕开双剑。
她的刀法原是极利落的,十余年苦修的刀风里藏着狠劲,寻常三品高手撑不过三招。
可此刻刀刃扫过攸宁剑锋时,本该顺势削向对方手腕的动作却蓦地一顿——方才威远镖局众人的模样,又在脑海里晃了晃。
就这刹那的迟疑,攸乐的剑已如毒蛇缠上她的右刀,攸宁趁机旋身,长剑直刺她左肩。
许红芍猛地回神,左脚尖碾地,身形硬生生横移半尺,避开剑锋的同时,左刀反撩逼退攸乐。
攸宁攸乐一胎双生,平日里形影不离,如今“双剑合璧”,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意。
见她招式有隙,二人立刻变招。
攸宁剑走轻灵,专寻双刀衔接的破绽;攸乐剑势沉猛,招招锁死她退避之路。
两道剑光时而如并蒂莲开,时而如双龙绕柱,竟隐隐将她困在中央。
许红芍低喝一声,刀势陡然凌厉,内力催动下,一刀劈出带起呼啸风声,逼得双胞胎同时后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