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气不免更是大涨。
只待苏帅在城下打马来去一番之后,自当去寻一人,压阵督战的辛兴宗。
苏武打马来到辛兴宗身旁,辛兴宗岂能不是惶恐?
他自是心虚,一直都觉得苏武心中肯定对他有意见,乃至看他不爽快,甚至也想,苏武是不是欲將他除之而后快。
在一种未知之中,人总是会这般胡思乱想。
辛兴宗看得苏武来了,岂能不是连忙躬身来礼:“拜见苏帅!”
此时甚至也想,苏帅临阵而来,是不是来藉机发难,比如说他何以久久不得破城!乃至要治罪什么的苏武便是爽朗一笑:“熙河好军伍,辛总管治得好军!”
辛兴宗心下一松,惶恐去了不少,一语来:“苏帅放心,不得片刻,就可站稳城头,
城破就在不远!”
苏武认真点头来:“只要城破,你居首功,当保举你为熙河兰湟兵马副总管!”
辛兴宗闻言大喜,心中不免在感谢种师道,定是老重相公与苏帅不知说了多少好言!
苏武当真一语:“老种相公当真识人,昔日里,倒是我眼光不好,辛总管当真良將也!”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般做的,就好比这件事,就得让辛兴宗知道是种师道发力了。
为何?因为辛兴宗这般人,他不会相信有莫名其妙的恨,也不会相信有莫名其妙的爱。
若是苏武没有由头就表达这种態度来,辛兴宗甚至会怀疑苏武是不是在挖坑给他跳。
但有了种师道在其中,他就会真的相信这件事成了,自己与苏帅,从此交好,再无隔阁。
辛兴宗岂能不是大喜,大喜之下,能说什么?他自拍著胸脯来,指著当面高墙:“苏帅放心,一刻之內,城头站定,两刻之內,肃清城头,可开城门,大军可入!”
苏武便是点头:“好!我在將台拭目以待!”
说著,苏武打马而去!
辛兴宗忽然感觉自己莫名神清气爽起来,好似一股子压抑在內心里的什么东西,陡然尽去,抬头去看那韦州城墙,只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自左右一看,看是的身边亲卫之人,大手一举:“弟兄们,苏帅已然亲自来视察我等,兄弟们隨我来,隨我登上城头去!”
说著,辛兴宗当真脚步就起,往最近的云梯车奔去,显然他真是要去亲自爬墙了,苏帅在后看著,熙河兰湟兵马副总管在前面招手!
那是浑身充满了力气。
苏武打马再回將台,种师道起身来迎,哈哈笑道:“苏帅当真天生帅才也!用兵用人,已然登峰造极!”
苏武便也来笑:“这不都是刚才与老相公学的吗?”
种师道也还来笑:“哪里哪里,苏帅快坐!”
苏武自是再往將台中心落座,看著头前熙河兵正是士气大起,城头之上,那是前赴后继。
却听一旁种师道忽然晞嘘一语来:“昔日,五路伐夏,我正也是青壮年纪,那时节,
也是这般大好局面之开端,最后偃旗息鼓而回”
“老相公放心,此番,我一定是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必然鼎定全功!”苏武也知道,人老了,就喜欢回忆从前。
“我信,我信此番,定是不比昔日,定能鼎定全功!”种师道忽然真起了几分伤悲。。
不免是想起昔日,那些死在伐夏战场上的人,显然许多都是种师道故旧好友。
悲伤之外,自也是种师道当真起了满腔的希望,抬头去看韦州城,这一次,其实也是种师道人生的最后一次了,他心中的期待与希望,其实比任何人都多。
乃至也比苏武还多,种家,大儒之后也,世代镇守西北,党项立国之后,那便是世代与党项死磕,种世衡,种諤读书人的家国大义之下,种师道比任何人都更期待解决党项之事。
种师道也六十好几岁了,便是知道,这次若是还看不到,那这辈子就再也看不到了,
也就只能带著遗憾入土了。
苏武此时,才明白这个道理,不免也多看了几眼种师道,再说一语:“定是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