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兴宗隨在一旁,正也在骂:“卖国求荣之辈,耀武扬威多时,此番定要斩杀那任得敬!”
也说这任得敬,歷史上投了西夏之后,后来还真是步步高升,一度还真成了西夏的国相之尊。
苏武看得一圈,来说:“这土城,连垛口都处处严整,这任得敬,还真是敬业非常,
做得认真!”
夯土为城,不包城砖,难免风化,城池垛口,便也多是圆润模样,却是此处,垛口都是方方正正,可见这任得敬是修了又修,理了又理。
也可见城內治军,更也严谨非常。
窥一斑知全豹,这城池,还真有一种固若金汤之感。
“这廝,当能不知自己是那反覆之贼?自是怕死得紧,岂能不认真护著自己的性命?”辛兴宗的话语。
苏武问得一语来:“辛总管可有什么妙策?”
辛兴宗只管一语来:“只待把军械之物准备妥当,末將自是再去先登!定当一战破之!”
这也是个办法,只是稍稍要等。
苏武笑了笑:“等待军械之时,不若我先与那任得敬去信几番,与他谈上一谈——”
“这廝怕是信不过苏帅———”辛兴宗答道,便也是这个道理,一个叛国之辈,哪里还能轻易叛得回来?谁又能信任他叛得回来?
“无妨,且看话语如何说!”苏武似有定计。
说著,苏武往那刚刚立起来的大帐而去。
不免真有动笔去写,写什么呢?
先共情一下任得敬昔日城破无奈,也骂一骂友军救援不及时“
所以,苏武身为宋军主帅,特意赶到此处来,便是要与昔日的任通判谈谈,想著任通判还能不能念及故国,弃暗投明。
若是任通判能弃暗投明,少不得居功至伟,岂能不是升迁连连?
这些,自都是常规话语。
还要来点不常规的,自就看苏武操作了。
苏武从种师道那里带来了一封种师道的亲笔信。
信件內容,也是写给任得敬的,但不是此时此刻写的,是昔日城破之时写的。
当然,是现在写的,只是落款的年月是昔日。
內容很简单,就是种师道在昔日城破之时,託付奸细之辈给任得敬带去了这封书信,
劝说任得敬切莫以身殉国,劝说任得敬要忍辱负重,要虚与委蛇,以身伺贼,只待来日幽而復明,建大功。
这封信,送去给任得敬,自是给任得敬一个选择。
如果他选择了弃暗投明,那这封种师道的亲笔信,便是他的证明,证明他是忍辱负重,此时献城,那就是一桩可以载入史册的美谈。
不免就是那几个词来,忍辱负重,虚与委蛇,以身伺贼,幽而復明!
若是这封信代表的內容,打动不了任得敬,那也无妨,反正苏武先试试。
苏武也还保证,只要任得敬投献城池,他必与种师道一道,上书天子,按照这个內容,与天子说清道明此事。
若要问昔日里为何不上奏天子,便是怕此事泄露万一,为了確保任得敬在西夏无忧!
书信写就,辛兴宗自也看了看,一时也是看呆了,这操作,著实出乎意料。
辛兴宗岂能不是一语来:“相公高明!这般计策都能想到,若是我来,万万不想不到此策!”
“怕也难成!”苏武答著。
“许真能成!”辛兴宗也不知是有意奉承,还是当真如此去想,又道:“他若真献城而来,我大宋决决大国,自也不可能真把他如何,若是真的食言了去,岂不信用全无?往后还如何取信於人?便是如此,他许还真就献城而来也未可知!”
苏武点头:“且把书信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