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轻笑一声,似乎也来了几分兴致,见季繁洲迟迟不说话,便道:“季小公子不敢赌?”
季繁洲哼道:“赌就赌,谁怕谁。”正欲推门回房,又转头道,“可不许反悔!”
陆云笺摆手道:“不反悔不反悔,说话算话。”
然而这赌约立是立下了,但接下来几天,双方都没有任何进展。
许媛媛依裴世所言,整日待在房中,不曾迈出房门半步,而门口的结界也没有任何异动。陆云笺怕许媛媛闷得厉害,时不时去陪她说说话,但也问不出别的什么东西。
又一顿沉默尴尬的午饭过后,陆云笺一拍桌子,道:“不行。裴世,那鬼魂是不是已经跑了,不在这儿了?”这已经是她问这个问题的第不知道多少遍了。
裴世正研究着那张阵法图纸,闻言头也没抬,道:“没有,应当是躲起来了。”
陆云笺道:“那它不出来,咱们就这么干等着么?那它要是干脆不出来了怎么办?是不是有点被动啊。”
裴世闻言,终于把眼睛从图纸上移开,看向她:“你想怎么主动?”
陆云笺道:“没准咱们可以去查查别的线索,季繁洲查到的,我们肯定也能查到。”
裴世道:“他查到了别的线索,不也照样只能干等着它出来?”
“这倒也是。”陆云笺一手托腮,一手指尖在桌上轻轻点着,忽然又凑过去,“这是什么?”
裴世默默把图纸侧了些许,没让她看全,无言片刻,道:“这个问题,你也已经问了很多遍。”他抬起眼,似乎是戏谑地打量了她片刻,又道,“陆小姐若是如此清闲,倒不如多多练习如何画符。”
这算是忠告,陆云笺却装作没听见,突然拍手而起,状若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一定是裴公子这样的厉害人物在这里,它被吓得不敢来了。”
裴世指尖微微一凝,道:“所以呢?”
陆云笺道:“所以或许咱们最好出去避一避,等它放松警惕,再打它个措手不及。”
陆云笺本是极力提倡出门找找线索的,但步行了几个时辰,将近傍晚才拖着两条疲累不堪的腿到达目的地时,终究一声长叹,心道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二人可查的方向不多,这一次,便是奔着最可能有线索的地方而来。
正是许媛媛那未婚的夫君的住处。
这处院子早已搬空,尽管位于镇上,四周都有人家,却平白有一股阴森之气,与镇上的热闹全然不符。偶尔有行人走过,也都绕得远远的,不愿靠近。
明知门内无人,陆云笺还是连道几声“得罪得罪无意冒犯”,客气地叩了几下门。
自然是没有东西会开门的。
裴世等她客气完,抬脚轻轻一踹,门便大敞开来。此时已经入秋,天色将晚,空荡荡的院子更是平添几分冷气。
陆云笺看裴世微一蹙眉,赶忙警惕起来,道:“怎么了?”
裴世道:“怎么什么妖气鬼气都没有?”
陆云笺:“……”
裴世在院子里扫视一圈,道:“还以为无论是自尽还是被害,总该有些执念残存于世,一时不能散尽。倒是不曾料到走得如此干净。”
二人在堂中搜索一圈,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一间一间屋舍看下来,天已彻底黑了,终于到了最后一间。
陆云笺叹了口气,道:“不能吧,不能走这么老半天,还一无所获吧。”说着还是道几声“无意冒犯”,将门推开。
这间屋子的摆设比别的屋子都要简陋一些,却也更加整洁,临窗一张书案,其上摆着笔墨纸砚和一方烛台,月光洒下,显得有些凄清。
陆云笺随口问道:“裴世,这些读书人,不学法术、不从商也不做农事的话,有什么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