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扫了眼那书案,道:“自然有去处。仙门或者富商子弟常常追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会寻这些人学习技艺。若是混得好,进了大门派,不仅报酬丰厚,也更容易有机会进入仙门修习法术。”
陆云笺点头:“原来许小姐说的前途一片光明就是指这样。看来这应该就是那位公子的房间了。”
这屋子里并没有太多东西,二人看了一圈,依旧没什么发现。正当陆云笺懊恼地想坐着歇歇时,忽然瞥见床榻角落的一样东西。
那样东西本也不显眼,在黑暗中更是难以发现,若非这具身体目力卓绝,原当是发现不了的。
她把那东西从暗处拿出来,这才发现是一只小匣子,又在枕头下摸出一把钥匙,正对应匣子上的锁,忙叫裴世过来一起看。裴世接过她手里的匣子,一插钥匙,锁便毫无阻碍地开了。
里头的东西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裴世拿出匣子里整整齐齐叠着的一沓信,约有几十封,看纸张,有一些年岁稍远,还夹着干花,更多则是最近的。
为避免被人发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二人没点灯,只能移到书案旁,借着从窗外漏进来的月光仔细察看这些信的内容。
陆云笺下意识靠近了些,裴世手一顿,稍稍避开了她。
陆云笺浑然不觉,道:“哇,这是……这是情书啊!”的确如此。情笺之中的浓情蜜意,几乎要透出纸来。
陆云笺边看边下意识跟着轻声读,读到一处,裴世却微一侧手,后面的字句便隐入了黑暗之中。他道:“这些不重要,跳过去。”
陆云笺道:“就一点点,一路读下去好了。”她说着便伸长脖子,待看清那些文字,终于明白裴世为什么要侧手,又为什么要跳过了。
“哦哟。”陆云笺微一挑眉,“‘裴哥哥’。”
她无声地笑得前仰后合,裴世的脸却有些黑了。
“……别乱动。”裴世道,“也别读了,小心引来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好好。”陆云笺立即正色,一本正经坐正了,浑然不知刚刚一激动,差点一手肘给裴世捅出内伤。
她压低声音道:“不好意思。不过说实话,这些字我不是很熟,不读的话,我看不下去,而且……”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有些字我不认识。”
这也无可厚非。
这些书信里的文字采用的多是古体,陆云笺本也不大熟,在现代又躺在病床上躺了几年,没上学没读书,堪称文盲。
裴世又无言片刻,道:“陆小姐失忆当真失得很彻底。”说着便拿过那信轻声读出来,读了几个字,陆云笺善解人意道:“不方便的话,不读也没事,我有没有完全看懂其实似乎……也没有太大关系。”
裴世淡声道:“少说废话,要听便听。”他声音冷冽,不带情感,由他来读这些情笺,果真不怎么肉麻了。
二人快速粗略地读了几十封,大致捋出了小小一节:
书信往来的二人乃是青梅竹马,只是这位裴公子几年前搬来镇上,二人就再没见过面,只能书信往来。
不过好在二人意志坚定,虽处异地,情意不减。
然而前段时间,那位姑娘来信告知,一位富商找到了她,说她的生辰八字与他儿子相合,向她家提出配冥婚的请求。而她家在许多方面都得仰仗这富商,几番交涉,已隐隐有了动摇之意,于是那位姑娘修书给裴公子,求他救她。
陆云笺叹道:“应该就是许小姐了。如果没有富商那一节,他们应该可以过得很幸福的。”
裴世道:“那可未定。”
陆云笺道:“什么?”
裴世已经展开了下一封信:“怕是那位许小姐一厢情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