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单手托着脸颊,歪着头看向降谷零,眼神清澈无辜,甚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家里被纵了火,还被人趁机刺了几刀,”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不被Gin带走的话……”
她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温和柔软的笑容,仿佛在说着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坟头草都该有你高了哦。”
她轻轻巧巧地将自己进入组织的开端,归结为一场绝望中的被动“获救”。
随即,她话锋一转,那温和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眼神却像蒙上了一层薄冰。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挑衅,轻声问道:
“怎么了,降谷警官?”
她故意用了这个称谓,清晰而缓慢。
“现在,要把我这个……‘无辜’的实验体,抓捕归案吗?”
话是这么问着,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然而,她的身体姿态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松弛地靠在轮椅里。
脸上的笑容温和依旧,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丝毫紊乱。
没有紧张,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她完美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能让人窥探其真实想法的破绽。
仿佛“被捕”这个可能性,对她而言,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或困扰。
“不……”
降谷零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不动声色地扫过她放在扶手上的双手。
那双手的指腹光滑细腻,没有任何长期握枪或进行武器训练会留下的、哪怕是最细微的薄茧痕迹。
这个细节,如同投入他纷乱思绪中的一块压舱石,让他翻腾的心绪稍微沉淀了一些。
他再次开口,声音放得更低,带着一种刻意的、试图安抚的温和。
“我们不会对无辜的实验体动手。”
他清晰地表明立场,语气带着一种承诺的意味。
如果……
如果她真的如她所展现的这般,只是一个身不由己、饱受摧残的无辜受害者。
那么,等到最终将组织连根拔起的那一天,他会竭尽全力,运用自己所有的能力和权限,为她提供庇护。
让她能够真正地、永远地摆脱这片阴影,行走在炽热的、毫无阴霾的阳光之下。
他的戒心,因为这光滑的指腹和对方展现出的“脆弱”与“被迫”,又悄然放下了一些。
年轻的警校精英,此刻还未能完全洞悉这黑暗世界的全部诡谲。
他还不够了解,组织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室里,究竟能进行怎样匪夷所思、灭绝人性的改造。
他更不会想到,会有某种实验,能彻底抹去一个人手上所有训练的痕迹,不留一丝枪茧,如同从未沾染过硝烟。
组织,那个唯利是图、视人命如草芥的庞然大物,怎么可能如此“好心肠”地,仅仅是为了帮一个实验体抹去枪茧这种微不足道的“瑕疵”,而大费周章?
如果是她自己出于某种目的,想要隐藏身份而主动要求抹去痕迹。
那么,在过程中或多或少也会留下点线索。
比如皮肤组织新生的痕迹,或者某些操作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