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瞬息之机,沈知意如轻燕般掠上刑台,一把匕首闪着寒光,直接割断了刑台上的绳索。
她一把夺过刽子手的鬼头刀,横道而立,刀尖直指沈墨康。
“伏俟国王亲笔国书在此!裴昀无罪!真正的叛贼是沈墨康!他勾结高昌,意图颠覆朝纲!”
全场哗然。
百姓们骚动起来,更有人开始往前挤,想看清那个胆敢劫法场的女子。
“沈墨康!”沈知意高举一卷羊皮纸,声音清越如金玉相击,她站在刑台上,目光如冰,“你杀害长公主,嫁祸驸马,残害忠良,勾结高昌,如今有伏俟国王亲笔国书作证,你还有何话说?”
她展开国书,一字一句,朗声宣读:“大昭永安候沈墨康,为了阻止伏俟王子求援大昭,擅杀伏俟使臣,嫁祸忠良,残害长公主,意图挑起两国战乱……”
沈墨康面色铁青,猛地站起身:“妖女胡说八道!这国书是伪造的!来人,格杀勿论!”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阵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陛下驾到!”
全场寂静!百姓纷纷跪伏。
只见一队禁军开道,皇帝龙辇缓缓驶入刑场,身旁骑马随行的太子李清延则目光复杂地望向刑台上的沈知意。
沈墨康如遭雷击,慌忙跪倒:“陛下!此女勾结外敌,扰乱法场,臣正要……”
“永安候急什么?”却听李清延冷声打断他,“不如让沈姑娘呈上国书,由父王圣裁!”
沈墨康脸色瞬间铁青,却发作不得。
一旁的太监从沈知意手中取下国书,恭敬地呈给皇帝。
皇帝展开细看,面色越来越沉,当他抬头时,冰冷的目光射在沈墨康身上。
沈墨康却仍在负隅顽抗:“陛下,这是污蔑!他们本就勾结伏俟,伏俟的国书怎么可信?”
“那如果我还有证据呢?”沈知意掏出拿到的那份血书,高举头顶,“沈墨康残害伏俟使者,派杀手一路追杀,甚至在杀手死后让他们伪装成战死的士兵,这是我路上在杀手身上搜到的血书,上面就写着沈墨康杀害伏俟使臣的命令。”
“沈墨康!”皇上的声音如九天雷霆,“你杀害朕的皇姐,嫁祸裴昀,又通敌叛国,罪证确凿!”
“来人!拿下沈墨康!”
禁军如潮水般涌上,将沈墨康团团围住。
这位昔日权倾朝野的侯爷终于瘫软在地,脸上血色全无。他含着恨意看向沈知意:“你可知道我是你父亲!”
沈知意心中剧震,脸上瞬间浮现悲痛之色:“那我母亲呢?你杀害我母亲的时候可有想过这一点?”
沈墨康退后一步,脸上的肉因为震惊而颤抖:“你竟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裴昀跪谢皇帝:“圣上英明!”
“起来吧。”皇帝看向沈知意,“沈氏,你历经千辛万苦救你夫君,倒是个奇女子。”语罢,“回宫!”他又看了沈知意和跪谢的裴昀一眼,坐着龙辇匆匆而去。
太子李清延驾着马,在临走前,朝着裴昀眨了眨眼。
裴昀笑了笑,起身时,他虚弱地晃了晃身子。
沈知意连忙扶住他。
“小心。”触手之处,男人的身体瘦得惊人,嶙峋的骨节隔得她手心发疼。
囚衣空荡荡挂在身上,像挂在竹竿上一般,更别说身上还有被毒打的鞭痕。
“这才几日,你怎么成这样了。”沈知意满心都是心疼。
裴昀低头看着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为什么一个人去伏俟?去了又为什么冒险回来?”他语气无波,声音嘶哑,但沈知意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为了救你啊!”她轻声说着,眼眶突然发热。
一句话将裴昀噎得心头生疼。
他情不自禁拥过沈知意,力道大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知意!”他声音哽咽,“我裴昀发誓,此生必不负你!”
他嘴唇嗫喏着,又说了句什么,但沈知意没有在意,也没有听清。他这句话被百姓突如其来的欢呼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