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抹去眼角的泪水。
一切都过去了。
他们成功了。
不管是母亲的仇,还是长公主的案子。
他们成功扳倒了沈墨康。
他们终于做到了。
裴昀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凝视着她,忽然皱眉:“你的手……”
沈知意一愣。
只见原本白皙的手背上赫然一道狰狞的刀疤,这是在伏俟的时候被利器所伤。
“取国书时的小意外。”她轻描淡写,却见裴昀眼中痛色更深。
他低下头,在那道疤上吹了吹,小心翼翼,像是怕她疼了。动作虔诚地如同在供奉神佛。
沈知意笑了:“傻瓜,早就不疼了。”
“不会再让你受伤了。”裴昀郑重承诺,如同立誓一般,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沈知意却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突然皱了皱眉:“我们回府吧!我得赶紧去沐浴!这味道可熏死我了。”
沈知意夸张道:“那么大的味道,你不熏吗?”她故意伸出穿着乞丐服的胳膊递到裴昀面前,“不信,你闻闻!”
裴昀凝视着她,突然趁着她抬起手的瞬间,在上面轻轻吻了一下。
沈知意被吓到:“你这什么癖好!”她抖了抖身子,“回家回家!”
午时三刻早就过了,阳光西斜,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最终融为一处。
人群突然被推搡开,却见一道人影踉踉跄跄冲出来。
扑通一声跪在了裴昀面前。
竟是小武。
“大人!大人你总算平安了。”小武一把鼻涕一把泪,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求大人开恩,饶恕属下这一回。”
不远处魏寺丞不忍直视,几步过来,一把揪住小武的后领:“好你个没皮没脸的!大人若有个闪失,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我知错了!”小武哭丧着脸,还不忘膝行着凑到沈知意面前:“夫人,我有帮着您解救大人的,您快帮我说几句话呀!”
沈知意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小武。
小武却还不忘将手中的东西掏出来,竟是一副画像:“夫人,您走后,我没闲着,我有去继续追查!那个哈单使臣献上的就是这幅画!”
他道:“芜蘅堂原本是矢口否认画过佛像的。但我一说伏俟人,他们就记起来了,最后还拓印了一份副本给我。但我看着这也不像佛像。”他悲戚着脸,“夫人,看我这么矜矜业业的份上,您替我说句话吧。”
沈知意接过小武手中的画像,待展开细看时,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这分明是幅仕女图,哪有什么佛像踪影。
裴昀接过沈知意手中的画像,顿时一愣。
“怎么了?”沈知意古怪道。
裴昀眼中闪过疑惑之色:“这是太后的画像。”他道,“是太后年轻时的画像。”
太后的画像?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一下。
为何要用太后年轻时的画像献给长公主?
沈知意满心疑问。
也许只有死了的哈单能解释这一切了吧。
亦或者……太后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