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戳破谢墨珩的伤口,压低声音警告:“少提不相干的事。”
“什么不相干的事?”回答她的不是谢墨珩,而是智脑那端的林烬遥。
“嗯,我是说,谢墨珩就是不相干的事情。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姜暖芙故意道。
林烬遥不想姜暖芙在电话中提到别人:“你今天怎么突然提到他?一个精神病,你离他远点。”
谢墨珩没有对这个评价作出反应,他了然地看着姜暖芙:“因为当时我对你态度很糟糕,你觉得我讨厌你?”
他自以为猜出了姜暖芙想解除婚约的原因,“我从来都不讨厌你,虽然你……”
姜暖芙打断他:“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讨厌你呢?我解除婚约和你对我什么想法毫无关系,仅仅只是因为我讨厌你。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见到你那张脸就恶心得想吐。”
霎时寂静无声,潮湿的空气变得凝滞,浓烈的血腥味被这它裹挟着,沉淀到姜暖芙鼻尖。
“下雨了。”林烬遥打破了僵硬的气氛,“这两天天气不好,出门记得带伞。这几天我可能不会去银冕,没办法给你撑伞。”
姜暖芙这才发现,下雨了。
他们曾在暴雨中的小亭子里热情亲吻,风把伞吹走,却没有一人注意到它,迎着暴雨缠绵。最后林烬遥去把那把伞捡回来。他浑身湿漉漉的,他低头抱起她,撑开伞。雨很大,即使撑着伞,他们还是满身雨水。
姜暖芙笑了,她一脸血污,脏兮兮的,笑起来杏眸弯弯的,天真纯粹。
谢墨珩觉得她笑得很碍眼:“这个不行,换一个。”
姜暖芙嘴角笑意散去,她伸手掐住谢墨珩的脖子,道:“那我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身下立刻传来谢墨珩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从齿缝间挤出的痛苦嘶鸣。他整个上半身都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颈部和额头的青筋如同濒死的蚯蚓般扭动。
姜暖芙没有手下留情。
她看着他在重压下变得更加苍白、失去血色的脸。今天早上她被姜家带走做造型,一天都没吃几口饭,晚上多吃了点甜品,结果全吐了出来。计划开始进展顺利,最后竟是这么一个结果。
按照她原本的目的,只要谢墨珩在宴会上失控,她完全可以利用舆论成功退掉婚约,并且还能继续留在银冕。
“为什么不同意?”她伸手轻轻戳着谢墨珩的伤口,不解。
“你下完药看到这一切还不懂吗?你自己的药,效果是什么你不知道?”谢墨珩不再看向她这副茫然的样子,答案就在嗓子眼,他却不愿意继续说,开始用表象遮挡更深的目的,“我为什么要让你和林烬遥双宿双飞?”
此刻他说不清更厌恶林烬遥还是姜暖芙那张一无所知的脸。
“换一个。”
他徒劳地用手背抵住嘴,他的情况远比林烬遥更差,指缝间迅速洇开刺目的鲜红,他却说:“换一个,不要把我的承诺浪费在这种地方,这一年在银冕公学挣扎得很痛苦吧?努力在不喜欢的地方生活,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很痛苦吧?来,姜暖芙,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充满诱惑性。
似乎只要姜暖芙开口,权势、地位、财富,她触手可及。
声音从半空中飘落到她的心头。
姜暖芙清楚地认识到,他在试图驯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