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友重逢,自有说不尽的话。
阮月漪同傅妄并不如江鹤雪与他那般相熟,干脆换了个商铺自己去买,让他们二人先去酒楼点上饭食,闲谈。
酒楼是姜星淙名下的“知味观”,有专门为阮月漪预留的包间,街口分别了,江鹤雪便与傅妄一前一后走去。
“娃娃亲。”傅妄追上,与她并肩。
“切莫再这般唤我。”江鹤雪瞥他一眼。“我成亲了。”
傅妄脚步一僵:“同何人?”
“恒安王殿下。”她唇角不自觉带笑。“你应当记得他的,他先前在镇北侯府住过。”
“记得。”傅妄神色转瞬恢复如常,故作正色。“傅某见过王妃,王妃千岁——”
“少装!”江鹤雪被他一下子逗乐了。“你我都算得莫逆之交,何必拘礼。”
“那傅某以后该如何称呼王妃?”他问。
“外人面前自然还是叫王妃。”江鹤雪毫不设防,想了想便道。“私下唤我大名便是。”
傅妄笑着称是。
踏进知味观,江鹤雪向掌柜报了阮月漪的名号,便往包厢走去。
傅妄却落在了后面。
“少磨蹭,快些。”江鹤雪于楼梯上回眸催促。“仰着脸看什么呢?”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等看清,便被大步踏上楼梯的傅妄挡住了视线。
他微躬下身,与她拉近:“你与殿下感情好么?”
江鹤雪本能地退开寸许距离,傅妄却如不懂避嫌一般,弯着眸再度凑近:“你爱他吗?”
“别凑那么近,注意分寸。”她干脆利落地给了他额头一个暴栗,如少时顺手一般。
傅妄捂着额头退开,面上笑意不减:“你还没回答我。”
“爱。”江鹤雪笃定道。
想到心上人,她本能挽起如花笑靥:“很爱很爱。”
傅妄笑了声,又扭颈向上瞧了眼。
“你究竟在瞧什么?莫非围栏长花?”江鹤雪好奇地踮脚,又被他闪身一挡。“傅二!”
“点菜去吧。”他走在她外侧,将另一侧挡得严实。“晚会儿郡主来了,又要嗔责你嗜甜嗜辣,口味过重。”
“对哦,得赶快。”已与阮月漪用了清汤寡水的几顿,江鹤雪着实馋些油花了,被他一分散,也不再去纠结,提裙小跑进包间。
傅妄慢悠悠跟在她身后,又向她口中“长花的围栏”处望了一眼。
一角不染纤尘的月白衣袍轻飘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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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月漪姗姗来迟时,菜肴已布了满桌。
“又贪食辛辣!”她果真道。“还贪酒!”
江鹤雪两根纤白手指捏着高足杯:“先听我宣布桩大事。”
“说。”阮月漪没好气道。
“你知晓傅二缘何来京么?”江鹤雪还要卖关子。
阮月漪不耐,瞥了眼傅妄:“自己说。”
“来春闱。”傅妄老实交代。“加之年关,皇上招各州高官进京,凉州来的是家父。”
“万幸不是江涛,是傅伯伯。”江鹤雪抿了口酒,笑道。“傅二乡试考了解元呢!”
“春闱考中,进殿试,若再得个三甲,才算你真本事。”阮月漪淡声。
“傅某定当勉之。”傅妄笑着拱手。“万不负郡主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