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人宝宝,”她爱怜地吻了吻他发心。“琼琼的乖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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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坤仪长公主府的缘由,便是宵禁后,江鹤雪得与阮月漪一同赶制香品。
予几位宫妃的安神香香泥已和好,江鹤雪拣了晾干的雪中春信香珠,一枚香珠一枚红玉兔珠间隔着串起。
阮月漪坐在她对面,画累了,心不在焉地喂小琼花吃香瓜子:“它好胖。”
“你成日喂香瓜子,能不变胖么?”江鹤雪串着手珠道。“我在王府都喂玉米碎。”
“它很爱吃。”阮月漪揉了把小琼花蓬松的羽毛,对它道。“你若再贪食,会胖成鸡。”
“怎的会!”江鹤雪惊而反驳。“小琼花,到娘亲这里来。”
“无赖!”小琼花骂了一句阮月漪,才扑棱着翅膀飞过来,被她揉了把,方卧在桌上不动了,滚圆蓬松得当真像球。
“它最听昭华的话,教一句便学一句。”江鹤雪串着手珠,笑道。
“昭华!昭华!”小琼花配合地唤。
“明日就带你回去找爹爹了。”手珠串好,江鹤雪满意地观赏一番,挂上晾晒的竹架。
“把它当亲生子嗣养?小皇舅竟能随你这般称呼。”阮月漪轻啧一声。“驯夫有道啊。”
“是昭华本就够好。”江鹤雪笑盈盈。“是寡言些,却温柔妥帖,有时……还很可爱。”
“我们认识的怕并非同一人。”阮月漪好笑地摇了摇头,忽而感慨。“我先前以为你会与傅妄成亲。”
“不会。”江鹤雪笃定地摇头。“就算不是昭华,也不会是傅二。”
“幼时江涛拦着,没让我种守宫砂。”她于阮月漪诧异的目光中启唇,难能将旧事掰与她听。“便是未赶我出府,待到及笄,也定会以此污蔑我闺中失贞……”
“傅二肆意,傅伯伯却最重声名。”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小琼花,漫不经心道。“我从未想过嫁他,只是有个娃娃亲,能省去不少麻烦。况且他不丑,不掉颜面。”
“这般听,江涛比阮明更恶毒。”阮月漪叹了口气,起身向她走来。“制完香了,明日宫宴,去做个蔻丹?”
江鹤雪瞧瞧空落的指甲,欣然点头:“我要修修形状,再多镶几粒南珠。”
“无赖!”小琼花记仇,一瞧见停在面前的阮月漪,又骂。
“肥鸟。”阮月漪戳它一把。“鸡。”
小琼花气愤地去啄她。
“莫气莫气。”江鹤雪把它拢回来,安抚性地揉了两把毛,对阮月漪道:“不带它去了,省的你们吵。”
灯烛吹熄,两位少女并肩回房。
而月色里,圆滚滚蹲在案几上的小琼花抖抖羽毛,歪头打量着华丽精致的手珠,又打量了眼对面只放了廖廖几张宣纸的案几。
乌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得出结论。
讨厌的“肥鸡”比娘亲富有,这串华美的手珠定是她的!
它伸脖,啄起香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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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二十二年。大年初一
一早起来,江鹤雪崩溃了。
“你蠢!蠢鸟!”她心疼地打量着手珠,欲哭无泪。“娘亲给爹爹做了好几日的年节礼!”
“倒无伤大雅。”阮月漪凑过头看。“只是这两颗香珠碎了一小块,旁的都是细小的啄痕,不细瞧也瞧不出。”
“可这是给昭华的。”江鹤雪叹了口气。“他那般完美,丁点瑕疵我都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