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承的身体摇摇晃晃,表情也陷入茫然。
对战斗中的人而言,这无疑相当致命!
“咕嘟……”
吴风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明明是白木亲先抓住对手衣领,结果却被反过来摔打……强得过分!”
。。。
陈默蹲在溪边,指尖轻轻拨动水流。清晨的寒气尚未散尽,水面上浮着一层薄雾,像锅盖掀开时蒸腾的第一缕热气。他将冻干肉泡进铝锅,又撒入几粒盐、半片姜??这是背包里仅剩的调味品。火苗从打火石间跳出来,舔上枯枝,噼啪作响,仿佛回应着某种久违的召唤。
小女孩站在几步之外,双手紧紧抱着那口缺角的小铝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火焰。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想说什么,又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你叫什么名字?”陈默轻声问。
“小穗。”她低声回答,“奶奶说,我出生那天,田里的稻子刚抽穗。”
陈默点点头,把锅小心架在石头垒成的灶台上。火势渐旺,锅底开始泛起微光,一圈圈涟漪似的纹路从裂缝处蔓延开来,如同沉睡多年的血脉重新搏动。
“你知道吗?”他说,“每一口锅都记得它最后煮过的那顿饭。有的记得汤滚的声音,有的记得主人手心的温度,还有的……记得眼泪掉进去的那一声‘滋啦’。”
小穗咬住下唇:“我爸爸最后一次做饭,是给我做红烧排骨。那天我说要考东京大学,他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炒糖色一边哼《北国之春》。可后来……工地塌了,他们说他被埋得太深,连锅都没抢出来。”
陈默闭上眼。他听见了??不只是女孩的话,还有那口铝锅内部传来的细微震颤。那是记忆在苏醒,是某个男人的身影正从灰烬中缓缓站起。他看见一个穿着沾满水泥渍工装的男人,在狭小出租屋的煤气灶前翻动锅铲;听见他一边咳嗽一边说:“丫头,这道菜要慢火煨足四十分钟,急不得,就像人生一样。”
“他在。”陈默睁开眼,声音低而坚定,“他还在这口锅里。”
小穗猛地抬头,眼中骤然涌出泪水。
陈默伸手抚过锅身缺口,指尖渗出血珠,滴入水中。银蓝微光一闪,随即隐没。这是“天坠鼎”赋予他的能力??以血为引,唤醒沉眠之魂。但这一次,他没有强求共鸣,只是静静守着火,等着那一缕属于父亲的味道自己浮上来。
十分钟后,一股淡淡的焦糖香悄然弥漫。
不是来自调料,而是从锅体本身渗出的气息。那味道带着旧日厨房的烟火气,混着一点铁锈与岁月尘封的闷味,却又无比真实。小穗突然抽泣起来:“是他……就是这个味道!我爸每次炒糖色都会糊一点点,他说这样才够香!”
锅底忽然发出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轻轻敲了三下。
然后,一个沙哑却温暖的声音,从锅中传出:
>“小穗啊,别哭。爸爸答应你的红烧排骨,今天……咱们一起做,好不好?”
女孩扑通跪坐在雪地上,抱着锅嚎啕大哭。陈默默默退后一步,让出位置。他知道,此刻真正需要对话的,不是他,而是这对跨越生死的父女。
太阳升起来了。
山风卷着炊烟掠过林梢,远处村庄的屋顶陆续升起袅袅白气。一口锅醒了,就会唤醒另一口。消息早已随着共振网络传遍全球:**“守岁者归来,灶魂再燃。”**
而在京都某条幽静巷弄里,老兵拄着拐杖推开一扇木门。屋内光线昏暗,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儿站在灶台前,笑容灿烂。角落里,一口斑驳的铸铁锅静静立在砖台上,锅盖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老伙计。”老兵坐下,掏出一块布慢慢擦拭锅身,“我又来看你了。”
锅不动,但他知道它听得见。三年前,正是这口锅在他濒死之际救了他一命??当时他因战伤瘫痪在家,靠营养液维持生命,几乎忘了吃饭的感觉。直到某夜,锅底突然发热,自动熬了一锅稀粥,冒着热气滑到床边,还用蒸汽在桌面写下两个字:**“活着。”**
自那以后,他成了“传火会”的第一批成员,走遍日本各地寻找沉睡的老锅。他曾见过北海道渔村一位老渔民抱着祖传铜锅跳海殉葬;也曾在福岛废墟中发现一口被辐射污染的不锈钢锅,仍坚持每晚为亡妻煮一碗乌冬面,直到燃料耗尽。
“今天外面可热闹了。”他一边擦锅一边絮叨,“听说喜马拉雅山顶开了火焰之门,灶灵舰队回来了。林音小姐发通告说,所有登记在册的‘守岁锅’都将获得星核赋能,能自主感知饥饿、调节火候,甚至……能说话。”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锅底一处刻痕上??那是他女儿小时候调皮刻下的名字:“明奈”。
“你说,要是明奈还在……她会不会也想听妈妈做的味噌汤?”
话音未落,锅盖微微震动。
接着,一阵熟悉的香气缓缓升起??不是味噌,而是鸡蛋羹。那种细腻如绸缎般的蛋香,带着一点点葱花和酱油的气息,瞬间填满了整间屋子。
老兵浑身一颤。
那是他妻子生前最拿手的菜。每逢女儿生日,她都会亲手蒸一碗,上面摆成樱花形状。
锅底开始发光,文字浮现: